两个人慢悠悠走在路边,蒙蒙黑的夜色下,心境都在朝一个方向想。

    偷看第三次之后,裴贺阳摸了摸鼻子,终于开口,“那老天爷考验完我,你还考验吗?”

    池越上下打量他一番,“考验啊,怎么不考验,一码归一码,我这气还没消,你慢慢等着吧。”

    裴贺阳轻轻拽他手臂,“那你给我个方向,我往哪使劲,能让你高兴?”

    池越抬起肩膀,躲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的,我这胳膊还伤着。”

    眼神从他完好无损的右手挪到缠着绷带的左手,裴贺阳又看一遍,清楚自己没拉错胳膊,问,“你这......”

    池越不跟他讲理,“牵扯效应懂不懂,十指连心,我伤了一只手,痛感传到心脏,心脏再传给另一之手,所以,你碰这边,也疼。”

    胡说八道的本事,这几年是真长了不少。

    人傻被人欺,裴贺阳自甘堕落,连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池越轻轻一笑,没吱声。

    “什么时候能拆线?”裴贺阳问,“下次我陪你去医院。”

    池越摇摇头,“不用,别人都家属陪去医院,你又不是我家属,陪我干嘛去。”

    裴贺阳心塞,这怼人的本领差太多,自己又是求人的那一个,理亏,“那我跟你去,在医院外面等着。”

    池越又摇头,“我一大男人,用不着这样,你老老实实该干什么干什么。”

    话里话外都是疏远,一轮一轮的语言暴力,让人有点接不住,裴贺阳眨几下眼睛,没再说话。

    一连好多天,日子到了四月初,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太大好转,还像原来那样,楼上楼下真处成了普通邻居。似乎在德国那两天的池越,都是假人扮演。

    清明节头一天晚上,裴贺阳主动下楼敲门,池越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擦干,但身上穿了衣服。

    一个不让进,一个不好意思问能不能进。

    隔着防盗门纱窗,像探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