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心里有数,骨折的概率很大,落地时那声‘咔嚓’,只有他自己听到。

    所以,照片CT,拿到结果时,反倒是池越一直在安慰李诚远,这位老板,关心员工的程度,过线太多。

    包扎好手腕,池越坐在外面等,医生还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交代,李诚远留在里面。

    他闲得无聊,眼神随意飘,看见官烁的时候,突然觉得‘太巧’这两个字儿,藏了好多年,终于来到他身边。

    裴贺阳看见他手上缠的绷带时,整个人都傻了,再冲过来问的时候,眼眶竟然红透,“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还有哪伤了吗?”

    池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冰冷,“没事,小毛病。”

    官烁走近,“池越,是遇到事了吗?报警了吗?”

    一个是这样,两个来了也是这样,池越耐心耗尽,瞥他们一眼,“跟你们有关系吗?被他妈跟我这献殷勤,老子不需要。”

    说完,准备从旁边绕走。

    李诚远正巧从急诊室出来,看见这种场面,立刻挡在池越面前,态度不算客气,“有事?”

    裴贺阳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朝他喊一句,“你他妈的就是这么照顾人吗?他画画的手,伤着了。”

    李诚远刚想回嘴,池越扯他衣袖,轻飘飘一声,“走吧,别浪费时间。”

    无视,是最残忍的回怼方式。

    看着池越和另外一个男人一同走远,裴贺阳忽然喘不过气,脚下瞬间无力,要不是官烁拉着,整个人会滑下去。

    “老裴,放轻松,放轻松,跟着我深呼吸。”官烁扶他坐在旁边长椅上,胸腔收紧再呼出一大口气,“慢慢来,别着急。”

    裴贺阳头痛到炸裂,脑袋里像是被利器不断的重刺,神经线距离分崩瓦解,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他双手捂住额头,重重地埋进两膝之间,背脊躬起的样子像是窒息的虾子,濒临死亡。

    官烁慌了,他见过太多次这样的裴贺阳,在病房里,在地下室,在露台,在空旷的院落,甚至在路边。

    无数次的痛苦回忆,甚至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都无法忍受。

    而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曾经被多少人仰望爱慕,可命运似乎特别不疼惜他,一道道鞭打,让血肉模糊不清还不够,还要不断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