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手铐铐在一起,不太方便地从那些风景画中抽出来一张,语气里有隐隐的兴奋:“死亡。”

    画上是一片连绵的田野,远处隐隐可见青山,天空中有飞翔的白鹭群,他的手指指向其中一只,那是一只飞得很低的白鹭,脱离了鸟群。

    当凑近看时,林晰发现那只鸟的姿态很奇怪,它的翅膀不太协调地展开,躯体呈现出一种下坠感。鸟的羽毛是通过粗糙的笔触表现出来的,颜料是白色混着蓝色,混合成表现出阴影的蓝灰色。

    在那只鸟的腹部,白色和蓝色的颜料里,夹杂着一点点不起眼的鲜红颜料,乍一看像是婚红色来表现更暗的暗部,但仔细看去,那团颜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小点。

    像是枪洞。用这种认知来看,那团红色颜料就变成了洇在白色绒羽上的血迹。

    接下来的几张风景画,欧明指出来的不起眼的地方,有被车碾过的猫、被石头划开颈部的鹿……

    最后,他把那九张人像摊开在桌面上,但随即他就皱着眉扔开了那张画着祝雨的半成品。“周队,”他说,“麻烦帮我把画框都摘下来。”

    周荣升没动。

    欧明抬起手晃了晃被铐住的双手:“我猜,取画框和把我解开两者之间,你应该比较接受前者。”

    周荣升皱着眉,但还是动手拆起了画框。拆下第一个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画框里装的,不止一幅画。在呈现出来的画的背面,还有另外一张画纸,在这张被藏起来的画上,静静躺着前面画上的女孩,她双目紧闭,躺在血泊里,和在他书桌下发现的王晚的那两张画异曲同工。

    每一个画框拆开后,都有这样一张画,主角都是正面呈现出来的女孩。除了王晚那一张。

    那张画后面画的,并不是王晚,而是另一个女孩——第六号死者。八张画摊开在桌上,红色的颜料很是刺目。

    “生命的凋亡,”欧明发出一声喟叹,盯着朱永春的眼睛里兴奋异常,看起来非常满意他的震惊,“最完美的那张不在这里。”

    “最完美的是她,”欧明伸手点了点王晚的肖像,“在书桌的下面,你们已经找到了。”

    他顿了顿,视线放到了第六个死者的那张画上:“至于这张,是一种致敬,致敬那个同样投身于伟大艺术的人。”

    欧明看向周荣升,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雀跃:“他带走了没画完的这件作品,天色太暗,我没看清他是谁,希望周队能早点找到他。”

    欧明确实坦诚交代了所有事情,从第一个死者到第九个,尸体全都在抛尸王晚的那座山上,但不一样的是,她们被埋在土壤里。从三年前到现在,

    “周队,怎么办?”周荣升刚推开门的时候,小赵已经在门口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