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明一直留意着林溪呢,吃饭的时候看她在发呆总共也没吃几口。他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东厢窗外往里看了一眼,屋里的林溪也没开灯,和衣躺在炕上呢。

    之前她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笑眯眯的,别人讽刺她她也当不是说自己,除了跟他生气,她跟别人都是乐呵呵的。

    这会儿看她这样低落的样子,谢启明感觉心口刺了一下,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堵得慌,以前没有的感觉。

    他在窗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出门去了。

    屋里的林溪躺了很久,因为谢启明没来,她就懒得动弹。

    她又开始想爸妈,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她突然就梦到了原主的一些事情。

    原主表面憎恨她爸爸,可实际无比渴望父爱。

    刚回城的时候,她努力想讨好继母他们。她早早地起床,扫地扫院子,做饭。

    她原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一切,继母和爸爸会表扬自己,谁知道继母却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看她。

    等爸爸上班,继母就让她不要动家里的东西。继母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们城里和你们乡下不一样,乡下可能用洗脚的盆和面,用刷马桶的扫把打扫房间,城里不是这样的。尤其我们家里,扫床的小笤帚、扫房间的笤帚、扫院子的笤帚,那都是分开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抹布也都是分开的,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她就不敢再碰家里的东西。

    结果爸爸又皱眉,说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那么懒呢,整天回家就坐着等吃喝,也不知道帮忙烧火做饭打扫卫生。

    每当这种时候,继母就赶紧打发妹妹弟弟去做事,说什么林溪刚从乡下过来,估计外婆也没教过这些,还是慢慢来吧。

    这些都让林溪觉得羞辱,她就越发不知道该干什么,说是自己的家,她却处处都不自在。

    他们一家四口,而她像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哪怕如此她也不想离开,卑微地祈求着爸爸的关爱,却屡屡失望。

    而且妹妹处处都比她优秀,处处都能把她衬托得一无是处,让她越发自卑。

    前年68年下乡的时候,政策是一家俩孩子的下乡一个。继母跟爸爸说林溪小时候一直在乡下,所以现在让她待在城里让妹妹下乡,谁知道妹妹突然病了需要住院。

    爸爸心疼得不行,甚至埋怨林溪不懂事,不主动说自己回乡下,还让继母难做。最后爸爸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买到一个去工厂考招工的机会,为了表示平等,他让姐妹俩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