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礼江欣赏了一会儿,说:“听闻燕鱼舫两个月前换了新的主子,整只游舫从头到脚都重新雕漆了一番,往日它在大运河上还不觉得,今日离近了看,果然是琼楼玉宇、云中楼阁,就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手笔,眼光也好。”

    孟多正好从朱红楼梯上走下来,听见这一句,说:“多谢章小侯爷美誉。”

    章礼江扭头,眼睛睁大了一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应当,相识这么久了还是被孟多的奢侈噎了一下,七分赞赏三分妒忌的说:“不愧是孟老爷。”

    孟多对太子只有一面之缘,太子在宫中却听了不少京城第一巨贾孟老爷的轶事,上次寿诞中他自持清高等着孟多与他攀谈,却没料到孟老爷对达官权贵一概不感兴趣,连酒都没有上前敬一盏,纵然当时孟多在寿宴上助他一臂,太子心里仍旧不太痛快。

    后来又听说孟多几次出入二皇子府,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太子便觉得此人城府深心机重,实属商人狡诈,两头都不得罪的墙头草。

    孟多没看太子也没看鹿时应,对章礼江说:“章小侯爷,多日不见,要知道是你,我早就下船迎接了,你想来燕鱼舫怎不提前和我说声,今日真是不凑巧,孟某正在此处宴客,可无法招待你。”

    章礼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脸色不善的太子:“如果不便的话......”

    钟齐雁小跑过来,说:“草民、草民参加太子。”

    钟齐雁既然行了礼,孟多也无法再装自己没认出来,潦草的跟着钟齐雁行了礼,站在一旁不说话。

    钟齐雁没注意到孟多,笑着对太子说:“楼上备了宴席,还请殿下赏脸。”

    太子说:“孟老爷正在待客,本殿下不好前去打扰。”

    鹿时应看了眼孟多。

    钟齐雁说:“只有草民一人,还请殿下屈尊纡贵。”

    太子嗯了一声跟着钟齐雁走上楼梯,孟多不想抚了钟齐雁的面子,只好抿起了唇。

    鹿时应故意落了一步,与走在最后的孟多同齐,低声说:“抱歉,我不知晓你在此处,我会寻个借口让太子快些离开。”

    孟多只是有点气钟齐雁不懂他的心思,但这与鹿时应无关,鹿时应不用为任何人向孟多道歉。

    自八仙楼那日,他们已有好几日未见,但偶然夜半梦醒十分,身体冲动时孟多还是会想起鹿时应,鹿时应的手、鹿时应的脸、鹿时应的气味,鹿时应的一切都让孟老爷食髓知味。

    夜深人静的时候,孟多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偶尔会龌龊的想:鹿时应为何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好日的样子。即便孟多心里放着钟齐雁,但一点也不妨碍他下流的想一想。

    与前面的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孟多抓住鹿时应的手往游舫二层走去,随手推开一扇门,把鹿时应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