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吴悠眼神空洞:“我考上警校那年,她就重病去世了。还叫我……千万不要回来青台。”

    但他还是回来了。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对故土的思念,更重要的则是对父亲死亡的不解。吴悠是个心智很坚强的人,如果青台有什么母亲不敢面对的事情,他想他可以。

    当了警察,或许可以离真相更近,本着这样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报考警校,毫不犹豫返回青台,即便有着阴暗的过去,他也心胸坦荡。只有在见到霍家的孩子的时候,会感到一丝心虚。

    时光似是尘封了一切,他工作了八年,毫无收获,本还以为要抱着父亲横死的谜团过一辈子,没想到竟被霍景明家的小孩找到了端倪。吴悠不禁多看了苏衔蝉两眼。

    “等等,”霍景明这才想起吴悠说过的话:“你说……苏衔蝉带你找到的信?”

    “对,”吴悠便把他与苏衔蝉今天的相遇,以及小猫那扯淡的“白猫托梦”说都陈述了一遍。

    霍景明一下子联想到苏衔蝉来临前,家里神秘出现的与母亲如出一辙的蛋挞,看向少年的眼神都直了。

    天知道今天以前的霍景明是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苏衔蝉被二人看得有些心虚,“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吧!”说着跳起来去找可乐。

    现在不是研究苏衔蝉的时候,霍景明:“你想要我做什么?”

    “唔……原本这件事,我想自己搞定,可是,太难了。”吴悠苦笑:“白天找到信,我就回到局里加班加点,想要先彻查青台有能力拿出巨款的高利贷组织,但是这行原本就见不得光,反侦察强的很,现在不能立案,我又没有别的关系网,思来想去,还是要求助于你。”

    “好,我试试。”霍景明也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是即便我能找出本市所有放贷组织的对接人,你有把握认出他们吗?”

    吴悠:“没有。”

    霍景明:“……”

    吴悠连忙补充:“我父亲借贷之前,曾请一个人来家里吃过饭,那似乎是管事的人,不是后来讨债的小喽啰。我对他隐隐有些印象,如果能再见他,兴许能认出来。但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行。说实话,我现在做的这些,很大一部分是拼运气……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事关霍聪夫妇,霍景明绝不可能束手旁观,他现在也只有与吴悠一道赌一赌运气了:“好,我尽我所能,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二人约好,吴悠便告辞了,临走前想拍拍苏衔蝉的头,被小猫灵巧地躲开了:这人一不是主人,二不是□□对象,干嘛给他摸!

    “你弟弟真的很可爱,”吴悠笑道:“下次再梦到白猫,记得告诉我。”

    送走客人,霍景明对面前的小孩愈发猜不透了。原本以为他只是某个离家出走的熊孩子,现在偏偏又添了一丝玄学的意味,“……吴悠的信,你是怎么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