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必有其布局,我等贸然行事,可能会毁其谋划。所以接下来,殿下不妨再等等,看清楚形势再说。”

    郭嘉斜目扫了自家主君一眼,见嬴冲面色阴晴不定,不禁暗暗一叹。不过他的面上,却丝毫不显:“陛下困于山河社稷图内,必定会令朝中某些人物,生出怠慢侥幸之心。我等与其去想着破除那五方五行阵,倒不如将目标转向咸阳。只需能稳定咸阳,使朝局不生变乱,陛下才可放心,全力应付太学主。只怕这才是他将殿下,排除在这场大战之外的本意。”

    叶凌雪亦在此刻,出言赞同:“妾身也以为,夫君此次,不妨先坐观其变。待天圣帝不敌之刻,再做应对不迟。”

    她所求的是夫君平安,武安王府众人能安然无恙。至于天圣帝怎样,生死安危如何,她才不会在乎。

    顶多为天圣帝驾崩后,大秦国内可能迎来的战乱担忧一二。

    嬴冲闭目存神,仔细思忖。许久之后,才又摇头道:“孤所忧者,是齐王。且如今唇亡齿寒,如被太学主得逞。本王死无葬身之地。”

    他差点就被郭嘉说服,也承认这位的说法,极有道理。陛下他一直未告知自己详情,多半似不欲将他卷入进去,并且有托付朝局与咸阳安危之意。

    可他还是不安,担心天圣帝小视了齐王赢控鹤——

    而一旦太学主渡劫,对于他嬴冲而言,无异是灭顶之灾。

    “既然殿下忧心此事,那就不妨做出两手准备。”

    郭嘉对此早有预料,心想殿下这是关心则乱。那齐王,可不会坐视太学主功成。且那天圣帝,亦非易与之辈,哪怕是这次败了,也必不令太学主达成所愿。东河裴氏,亦非白痴,深悉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在如今魏无忌被他们重创之后,那位成功渡劫的可能,就更是微乎其微,已不足百万分之一。

    反而是殿下他贸然插手之后,可能会激起齐王与裴氏反弹,应对过激,使太学主能趁乱取利。

    然而郭嘉心内虽不以为然,可却并无有与主君争辨之意,当下只是笑着指了指那地图:“总之无论我等是介入,还是旁观,都需保证我武安王府,随时能有摧毁七处地脉,克定乾坤之力。其实此事不难。诸位可莫要忘了,这嵩山附近,还有殿下调集的四尊镇龙桩。”

    “镇龙桩可钉锁灵枢,所以我等只需兵分三路,断去三处地脉联系就可?”

    嬴冲闻言知意,随后就雷厉风行的的开始分配:“可以仙姨与月儿各领一路,九月羽飘离居中策应,还有尉缭子前辈——”

    说到尉缭子,嬴冲转头回望,却见那位兵家宗师,赫然已不见了踪影。

    嬴冲愣了愣神,随即就转回了目光。

    这位隐去行藏,无疑是在向他表明态度。护持他嬴冲的性命安危可以,可要想这位,助他破去太学主的杀局,却是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