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灯光下,费雨始终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他手里的短刀架在扶迹脖颈间,隔着手套触碰到对方的颈动脉,他微微一笑,周身却带着怒意:“你找死么?”

    扶迹看见对方动怒,有些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反倒像是被取悦了一般:“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是那副样子。”

    冷淡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生理或者心理上的距离都远得有些过分,就像某种描述不出来的奇怪洁癖。

    费雨的怒意也只是转瞬即逝,等怒气消退,他低下头和扶迹对视,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平静:“如果杀死系统工作人员,大概率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你知道我不会动手。”

    扶迹眯了眯眼:“因为知道你的选择,所以我才会表现得那么平静嘛。”

    费雨忽略扶迹语气里的洋洋得意,目光从对方脸上挪开,连带着短刀也一起往下移动,最后停在了系统观测者的某个重要部位。

    扶迹:“?”

    费雨:“如果把你阉了的话,系统处罚应该会轻一点,你也应该不好意思拿这种事情去告状吧。”

    扶迹顿时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都面临重大挑战:“都是男人,不用那么绝情吧?”

    费雨:“你现在只是暂时是男人,待会儿就不是了。”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扶迹还是觉得自己看见费雨轻轻笑了笑,那是一种明明看起来就很漂亮的表情,但是看见的人却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以和为贵……”扶迹话说的到一半,忽然看见费雨背后一道细小的红光闪过,肢体动作已经快过了脑子反应的速度,“小心——”

    他抱着费雨往侧边一滚,直接从金属台滚到了地面上,费雨被他喊得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把快扎进扶迹大腿的刀收了收,紧接着天旋地转,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扶迹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视野的短暂黑暗,他还没来得及睁眼,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忽然闪过陌生的画面。

    他看见白大褂的袖口,戴着白色手套的人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项圈,一边在空旷的长走廊里穿梭,项圈上还刻着一行字,当他集中精力想要看清项圈上写的是什么的时候,画面猝然中断。

    费雨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记忆,而从画面中这个视角来看,这明显应该是别人的记忆。

    他睁开眼,然后直直对上扶迹带着笑意的揶揄目光。

    扶迹:“就那么怕摔啊?眼睛闭得这么紧。”

    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