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杯好茶!可惜以后是喝不到了,也不知道平溪村后山上那棵老茶树的味道是不是像记忆中那么好。

    俞善这厢神游天外,那厢周大太太和白翠娘已经话锋间刀光剑影了好几遭。

    没人提起昨天俞善大闹织工院厨房的事儿,仿佛这点儿小事从来不曾发生过。

    “善姐儿好歹也在家里住了几年,我待她的心,和亲生女儿也没什么两样。”

    也许是因为俞善主动提出回平溪村,不再“纠缠”自己儿子,周大太太到底对俞善和颜悦色了几分:“我没别的可送,这些盘缠给善姐儿拿着,回乡下买几亩地,也算是我的添妆。”

    白翠娘起身,毫不客气的揭开桌上早已备好的那个托盘:两对明晃晃的银锭。

    俞善心里只想替原主叫屈:废了一只手,又丢了一条命,还不值一架新织机。

    白翠娘直接冷笑出了声:“原来周二少爷的一只眼就值四十两银子啊,好贱的价。”

    大概在周大太太心里,俞善的一只手就值四十两。

    可让白翠娘这么一说,她既心虚又有点莫名的愤怒:小儿子的一只眼,万金也买不回来!

    眼看着“瘟神”俞善就要走了,这节骨眼上周大太太绝对不愿意节外生枝。

    她忍着气,勉强陪笑解释道:“我听说善姐儿有志气,想要立个女户,晋朝律上说,这立女户需得名下有宅或有田才行。”

    她朝身后一招手:“田妈妈,到老爷书房去,把平溪村那边小镜庄的地契取来,老爷要问,就说是我做主,把那小镜庄送给善姐儿当谢礼了。”

    白翠娘听周大太太提起这小镜庄,心里却颇有些异样的滋味。

    当初周老爷就是去小镜庄小住,在平溪村偶遇到了守寡的她,一番机缘巧合之下,她才嫁入周家做了平妻。

    周大太太显然也知道当初的内情。

    她每每想起这事就觉得那庄子堵心,此时提出将小镜庄赠与俞善,打的就是把堵心的玩意儿一起打包扫地出门,眼不见心净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交锋的两人达成一致,都满意的低头品茶,不再言语。

    只有回过神来的俞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天降横财?昨晚还穷得叮当响,今天就变得有田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