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怀清是他堂弟,又在四里八乡名声甚盛,不照顾他的家人会被人戳脊梁骨。

    可秦承业年轻有为,眼看着又是一名秀才公,前途无限,贸然得罪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这样和和稀泥,双方各退一步,能不损伤面子把这事情静悄悄的解决掉就好。

    “信哥儿,去收拾你的东西,跟我回家了。”俞善走过去,伸手把窝在墙角的俞信拉了起来。

    入手处,那小胳膊细得硌手,俞善忍不住把动作再放轻些。

    俞信这次顺从的站起来,沉默着进屋,不一会儿,就拎着个小包袱慢吞吞的走出来,一双黝黑的眼睛半信半疑的盯着俞善。

    俞善看了一眼那装不了几件衣衫的小包袱,什么也没说,只笑着摸摸他的后背:“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走,跟姐回家。”

    “啥好东西啊?你哥他们怎么没有?”孙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上来。

    既然善姐儿傻大方,不收回田地,租钱又不用退,家里还能少一个人的嚼用,孙氏不知道有多舒心,看俞善也顺眼多了,八卦之心也盛起。

    “对了,善姐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娘当初不是说带你走,婚嫁都是她管吗?她也不要你了?”孙氏肆无忌惮的嚷嚷着。

    俞善还没怎么样,俞信听到那句“不要你了”,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想要把手抽回来。

    当初白翠娘只带走了俞善,留下年仅六岁的俞信是无奈之举。

    可对于先丧父,后失母的俞信来说,所有亲近的人都遗弃了他。

    “你给我闭嘴!”俞善心头火起,猛的一回头,看向孙氏的眼神充满凉意:“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俞善一腔火气正没处撒,刚要开口,却感觉到身边的俞信听到她喝斥孙氏的声音,更加瑟瑟发抖,这孩子究竟遭了什么罪,听到人声音大点儿就吓成这样?

    现在不是时候。

    俞善掐着自己手心,尽量把声音放缓,伸手轻轻揽住俞信:“信哥儿不怕,信哥儿不怕。”

    看周围人都支起耳朵等着看她们争吵,俞善眼睛一垂,意有所指的问道:“大伯母,每个月攒六七十文,这么久下来,私房钱少说也有一贯钱吧?”

    孙氏听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哪有的事,你可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