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善简直惊呆了:“你房里的寝具、书案呢?怎么连书架也不见了。”

    那些都是俞信四岁开蒙的时候,俞秀才特意请人做的。

    俞信低下头:“都被搬去老宅那里了,大伯母说,一家人不分彼此,东西放着也是白给虫蛀。之前,三叔家的智哥儿开蒙的时候,把书案书架都搬到智哥儿房里了。”

    俞信没说的是,他和长房的三个哥哥挤在一间屋里,这几年连张纸都没有摸过,当初倒背如流的开蒙学问,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怕说出来,会让俞善失望。

    俞善沉着脸,把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还真是什么都没留下啊。

    她的房间也一样如蝗虫过境,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百花楠木拔步床,连床幔都不见了,其他妆台、书案等用具同样是不知所踪。

    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被卖,就是被老宅人私自拿去用了,这三年时间估计也糟蹋的不成样子,俞善想想就一阵恶心,真是宁可一把火烧了,也不便宜那帮蝗虫!

    想必如果不是这张俞秀才专门为女儿打的拔步床太过庞大,也不能幸免于难。

    某种程度上,俞善猜对了。

    这张拔步床又名千工床,当初花了三年时间才做好的,至少也值几十两银子。

    孙氏和吴三婶都想要,争执不下,老宅又实在没地方摆,这才“便宜”了俞善。

    倒是正房的屋里新添置了一些家俬。

    当初白翠娘改嫁之时,嫁妆家具是都搬走了的,这些想必都是刘巧鸽夫妻俩住过来以后添置的。

    刘巧鸽匆匆从后院回来,一进来就警惕的盯着俞善:“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花钱买的,走的时候可要原样带走。当初你这房子也就剩下四面墙,想喝口水连个破碗都没有。”

    说到这儿她想起来:“我和相公商量过了,就按村长说的办,这三个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等相公考上秀才我们就搬。”

    “这屋里的东西,明日我寻人来搬到后院去,厨房里的锅碗、米面都是我们添置的,柴也是我买的,你们不许用。”

    “东边那口灶是我们用的,西边那个灶眼空着,归你们了。”

    这刘巧鸽倒是个精明的小妇人,噼里啪啦把东西分说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