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戏份已经完成了,该是她退场的时候了。迈着轻盈的云步,悄悄地往后退去,再走两步就能退出人群了,身后突然冲出了一个不长眼的莽汉,又将她给撞了回去。

    “吵什么吵?给爷让开!”莽汉挤入了人群,将背上的老头给放了下来,介绍道,“这是和春堂的大夫,被爷给请来了。”

    莽汉与大夫所站的位置,正好堵住了莺莺的退路,气愤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找了一个兽医来诬陷奴家还不够,还要再找一个吗?”

    老大夫不乐意了,“姑娘这是什么话,在下是和春堂的坐馆大夫,若是连有没有怀孕都诊不明白,立刻摘了招牌!”

    人群中交头接耳起来:

    “那位老大夫什么来头?好牛啊!”

    “我认识,是和春堂的赵大夫,都说他的手可神了,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让他一诊就知道。”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普通的大夫不也能诊出来。”

    “单胎自然不稀奇,但要是双胎呢?南市赵员外家的三奶奶,就是怀了双胎,那肚子圆得跟个球似的,都说她怀的是一对千金,就这赵大夫说是一男一女,欸,生下来果真是鸾凤胎,你说神不神?”

    “不过,他最擅长的是安胎。我表舅娘的三堂侄媳妇,先后落了两胎。待她怀上第三胎的时候,千般小心,万般提防,最终还是见了红,本以为又要保不住了。天可怜见,请来了贾大夫,两帖药吃下去,终于将胎给坐稳了。”

    “那还等什么?莺莺姑娘,快让这两位大夫瞧瞧吧,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救呢!”

    如此名医,一诊不就穿帮了吗?莺莺哪敢让人瞧,“小姐有钱有势,怎会真心为奴家请来名医诊治?奴家听说,名医多的是手段,能让人落下病根,从此再难生育……”

    尾音渐弱,配上那一脸的怯懦与忧虑,还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你、你血口喷人!”贾大夫从未被人泼过如此污水,气得脸都红了,“在下行医数十载,有口皆碑,怎可受你的污蔑!”

    “赵大夫莫生气,名医可不是好污蔑的。”又一人钻出了人群,他也带了个大夫,“这是再春堂的大夫,也是一位妇科圣手。”

    “咦?那位再春堂的,不是黄大夫吗?人称送子神医。我小姑子就是吃了他开的药,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算什么,三和坊的赵家娘子知道不?都四十岁了,人家吃了他的药,还老蚌怀珠了呢!”

    “那么厉害?”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