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学子,打着要名垂青史的主意,也想去凑个热闹。可惜席位有限,只能从中挑选几个代表出席。一时之间,皆以选上为荣,落选的哀叹不息。

    朱寿刚康复没多久,气得又要病倒了,心里的郁闷没处发泄,只得在寝殿里来回地踱步,都快要将脚下的青砖踩碎了。

    回首间,突然望见朱澄在门外傻站着,手中抓着一份奏疏,讥笑道,“怎么?弹劾朕的檄文,都递到你那儿去了?”

    “不是,是急奏。”朱澄径步直入,双手捧上那份急奏。

    朱寿去了封口漆,抖开奏报,只扫了两行就僵住了。

    无羡见他的脸色都变了,担忧道,“是北元的局势出现变化了吗?”

    朱寿看着她,一瞬间眼神复杂,似有自责、内疚、悔恨、疼惜相继闪过,最终垂下眼脸,心有不忍地将视线移开了,“是南赣来的奏报……”

    无羡对“南赣”异常敏感,那儿不就是她爹所在的地方吗?

    她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嘴角抽了一下,努力将僵硬的脸部肌肉放松下来,勉力挤出一个看似轻松的表情,探问道,“南赣怎么了?”

    “岳父大人……牺牲了……”

    没用官职和虚衔去称呼李霸,朱寿顺着本心,选了民间最通俗的称谓,以此表达自己最真诚的敬意。

    无羡感觉整颗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拽着,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抬起头,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又给逼退了回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说是……贪功冒进,中了埋伏……”朱寿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很,每一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都是如此的艰难,头始终是低垂的,不敢去看无羡此刻的表情。

    贪功冒进?

    无羡笑了,觉得无比的讽刺。

    说她爹临阵脱逃,她信!

    说她爹贪功冒进?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