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剑裹挟着风向前劈去,火焰迅速组成一道火焰墙,拦住了狂风的去路。火遇到风后有了助力势头渐长,火焰竟有反扑之相。

    兰卡诺尔挑了挑眉,理查德的注意力尚在他的骑士剑上,见他这个表情,便微笑问道:“发现即使是紫眸者,也不是什么局面都能操控,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不。”兰卡诺尔吊儿郎当笑起来,“我只是很奇怪,你居然会没发现风的本质是什么。”

    理查德微微一怔,随后他感觉到了什么,倏然睁大了眼睛。

    手上的魔法石的光芒微微暗淡了下去。

    有一股风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现在正凝成风剑的样子,抵在他的后脑处。

    不,风并不是无声无息地到来。

    风本就是流动的空气。在这个空间里,只要有人有动作,就能带起一缕微风,只要有风,哪怕只有呼吸那样大小,那么仍旧能为兰卡诺尔所用。

    所以风剑不是绕过正面,迂回到理查德身后的,那原本就是在理查德身后因为火焰的跳动和他们的动作而凭空凝成的。

    “紫眸者不可能掌控一切,这点从我的过去可见一二。”兰卡诺尔的剑向下压了一分,“但是我可以选择我的未来,我仍旧无法掌控所有,但是我敢肯定,我会掌握你的生死。”

    理查德终于失去了气定神闲的样子,咬牙挡住对方的压制:“兰卡诺尔,我自认为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哦,你确实不是十恶不赦,但是理查德,你做过的事情足够你去死了。并不是只有全世界都憎恨的人才有被人杀死泄愤的资格。”兰卡诺尔笑起来,“先说说我们的私人恩怨,你拿我当盾牌,重伤我,欺骗我,刺激我,让我远离了我的爱人。之后趁着我失忆利用我,鼓动我与诺文德对立。这些都是老调重弹,单说你我为政时,你为了打压我,总是调动我的属下去危险的地方执行致命任务,又对外散步一些谣言诋毁我。光是政见不同这点,就足够我们挣个你死我活。”

    理查德身后的风剑动了动,理查德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他真实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

    兰卡诺尔勾了勾手指,那把风剑就化一为二,另一半绕到了正面,直指理查德的眉间。

    兰卡诺尔冷笑一声:“这还只是我们之间的仇恨。理查德,当初你为了拉拢一个和赫尔边境接壤的小国,不惜割让了一座城池,你知道那座城池里的人的下场吗?他们被那个小国的人屠戮殆尽,因为在那个小国的文化里,非本国人,都是邪恶的魔鬼,他们只想要那块土地,所以屠杀了我们的人民。”

    “而最后竟然是赫尔为了斯科曼的人报了仇。”兰卡诺尔语气一冷,“诸如此类事情,数不胜数,你对其他国家的人毫不留情,每攻下一座别国城池,都要屠城。对自己国家的人民,也未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前老国王听从谗言,认为用人命做祭奠能够延长自己的寿命。你竟然暗中抓了一个村子的人,把他们当做邪神的祭品。”

    理查德在重压之下,忍不住狰狞地笑起来:“我想起来了,你每次都在阻止我的政令,但是贵族们都站在我这边,你一个人根本无力抵抗时,总有一些奇怪的人会穿梭在战场上,带走那些无用累赘的平民,原来是你搞的鬼。我那时就应该知道,你那无处发泄的廉价同情心会破坏我的计划。”

    “我无法救下所有人。”兰卡诺尔忽然加大了魔力输出,“所以我只能从根源解决一切。如果一个执政者不懂得在乎他的人民,那么他与尼禄一类的暴君有什么区别?别为自己的残暴冷血找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