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涉事的都杀了吧。”皇帝声音很淡,像殿里的雾,说话的语气很轻,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苗福欲言又止:“皇上,那栋青楼里有……”

    “几个探子罢了,一并杀了,让皇叔如意,”皇帝笑了声,“毕竟他刚回来,我是该送他份礼略尽心意。”

    “是。”苗福揩了揩额上热汗,陛下一口一个皇叔,语气亲昵得很,面上一派叔侄孺慕,却叫人不寒而栗。

    当年先帝赏识楚王,不顾二人间差的二十余岁,认了楚王做弟弟,所以明面儿上,陛下见了楚王,为表对先帝的尊敬,是该叫一声皇叔。

    皇帝笑道:“算了,百姓还是莫要杀了,皇叔做榜样,又杀马又赔钱的,侄子怎好嗜杀?说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苗福冷汗涔涔地应,又道:“皇上,那有一人选了‘杀人’,是否放了他?”

    内里似是有人爬起来了,雕龙绘凤的床幔上印下个令人浮想联翩的白玉躯体,那人放肆地拉开皇帝的胳膊,自己窝了进去,抱着他,笑道:“齐世子那个脾气,他还敢违逆,这人倒是向着您呢,聪明得紧,皇上准备怎么赏他?”

    他虽是男子,声音却尖细动听,倒也不女气,只是同寻常男子明显不一样。

    皇帝道:“赐他千两。”

    苗福刚心道这人走了大运,踩了楚王,因而得了皇帝青眼,却听皇帝又加了一句:“暴毙。”

    苗福大惊,他向来猜不透皇上的心思,这人冒着得罪楚王和世子的风险公然选“杀人”,分明是向着皇家的,陛下却说要……

    皇帝道:“做得干净些。”

    里头伺候那人笑得欢:“陛下可真狠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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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皇帝似有些烦不胜烦,按着他躺下,在他的嬉笑推拒声中,有些倦怠道:“聪明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了。”

    苗福一身冷汗地出来,细品了品,竟是觉着,分明是千岁出言煽动,促使陛下杀了那人。

    晚间,宫里人到了楚王府,将皇帝的旨意告知。

    ——皇帝体恤楚王车马劳顿,准他今日在府休憩,明日再行进宫拜见,由他大摆宴席,为他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