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洁道友脸色铁青,而我余光看到不少人在暗暗点头。这场景让我想起了我的工作环境,不出事时人人和谐友爱,出了事就疯狂甩锅。无极观出来的人只剩下我和清敏师弟,他们却让我们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段星洲,和她烛光后摇曳的面孔,我能理解他们的恐惧,虽然我更佩服他们能把这个话说出来的脸皮。这些人也配当正道徒子徒孙,真是笑掉大牙。

    我实在受不了这气氛,大声说:“不想去就算了,无极观和正清观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我这就和师弟下山,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朝他们拱拱手,印象里应该是另外一种行礼方式,只是我懒得和他们假装态度温柔,朝清敏师弟摆摆手,往外走去。身后那些人没再继续用剑刺我,而是默默地收剑回鞘。经过法洁道友身边,我朝她颔首,算是谢过她的好意。她瞧着我走过,忽然说:“你等我,我和你一同下山。”

    我尽量面无表情,内心却感到一丝欣慰,不愧是我曾经着力刻画的女主。正意杂毛的眼睛瞪得老大,完全地恨铁不成钢。

    “师姑,你不必这样。说不定是魔教和这小子里应外合,夺走了咱们的宝书,反而来倒打一耙,你……”

    “不必说了。”法洁道友轻轻摇头,“正意,你我都是修真之人,不能以恶揣测他人。而且你今天说的话够多了。我意已决。”

    她转过身,准备和我并肩出去。眼前剑光一晃,站在门口的两个陌生杂毛重新拔剑,剑尖正对着她。

    法洁道友和我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门口那几个杂毛纷纷拔剑,形成剑阵、正意杂毛在我们身后大声说道:“法洁师姑,得罪了!现在我们奉师尊号令,不得师尊亲口号令,任何人不能离开正清观!”

    随着他说话,我们三人重新陷入包围圈中。我已经习惯了,然而法洁道友瞬间从众人的偶像变成众人的敌人,转变之快,令我吃惊。

    法洁道友显然没想到突然有这变故,原地转了一圈,后背短暂和我相碰,我感到她全身都在颤抖。她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正意杂毛慢慢走上来,剑尖指着法洁道友的胸膛,说:“法洁师姑,请你谅解。你也不能离开。”

    法洁道友手指一抖,想去腰间握剑,转瞬垂下手,挺直胸膛,问:“正清观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为什么我都不能离开?”

    正意杂毛眼神游离,终于还是瞧了一眼法道。法道咳嗽一声,说:“法洁,师尊受伤,秘籍被窃。敌人是如何打破无字碑进来的呢?正清观内一定有鬼,此刻不能再让任何人离开。”

    “有鬼?”

    法洁道友还是有点不明白,而我已经明白了。那个又大又蠢的石碑,是一种道门结界。玄学密码锁。没有开门密码的人不能进来。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群人在魔教入侵那晚反应如此缓慢。因为他们没想过无字碑会被外人打开。

    这么说,追出去的正一和正心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了。看他们的架势,显然觉得正清观里有更多的叛徒。

    现在我都对自己创作的秘籍好奇了。一本书而已,至于大家这么争着抢着吗?

    “法洁。”法道还在努力劝说,“正一受伤,正心未归。无字碑被破之谜现在仍未解开。我们得确定没人是魔教卧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