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启扭头看她,既没有问阿黄是谁,也没有问在哪捉的。楚思澳撑开手中装零食的塑料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吃吗?”

    两个小孩一起回到客厅,段铭启拄着拐杖在后面站着,楚思澳蹲在地上,双手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来翻去。她抱出好几盒光盘,扭头问段铭启:“你想看哪个?”

    她扬起左手:“《猫和老鼠》,《米老鼠和唐老鸭》。”

    又扬起右手:“《狮子王》,《哪吒传奇》。”

    段铭启最后在那一堆光盘中随便选了一个。楚思澳不知道他是瞎选的,还以为他就是想看《狮子王》,整个人都高兴坏了。

    电视柜里安装着一个VCD机,楚思澳按了下按钮,光盘槽就弹了出来。她伸开拇指和中指,刚好能掐住光盘的边沿和中心缺口。她将光盘槽里的光盘取出来,将《狮子王》的光盘放进去。再按一下按钮,光盘槽就在机器的响动声中收了进去。

    意大利52集的《狮子王》动画片播放了起来。画面之中,小狮子辛巴在广袤的原野中朝着镜头奔跑,身后是巨大的火红落日。跑着跑着,他就由那个一小点的狮子崽子蜕变成了威猛雄壮的万兽之王。

    “讲的是辛巴和宾波一起打坏老虎的故事。”楚思澳飞快蹿上沙发,蹬掉两只鞋子,晃悠着小腿看了起来。她撕开香葱鸡片的包装,将那包饼干递给段铭启,“吃吧。”

    段铭启没动,楚思澳就硬往人家嘴巴里塞。段铭启拗不过她,只得用那只没打石膏的手接了。沉默着,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楚思澳脑袋冲着电视,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人家。

    她发现,段铭启长得真的很好看。

    唇红齿白,嚼饼干安安静静,不慌不忙,既不发出声音,也不会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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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在她心里,爸爸一直都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跟《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无所不能。她从没见她的爸爸为什么人,什么事低过头,亦从不曾见爸爸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所以,她早就做好了被批评,或是被劝导的准备。却没想到,爸爸对她说了这些。

    男人五官笔挺,一侧脸颊隐没于阴影中。楚思澳怔怔盯着男人沉默的面容,忍不住朝他伸出了小手。

    她摸了摸爸爸的脸,就像以前妈妈哄她,摸她额头时那样。她忍着眼泪说:“爸爸,我以后不闹你了,保证乖乖的。你去了部队,可不可以…不要再难过了。”

    “…”男人没有说话,喉结轻扯了一下。

    楚思澳抱着爸爸的脖子,伏在爸爸肩头看他,又说:“妈妈去教晚辅导,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觉得害怕。爸爸在部队里,也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