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不溯不知道楚长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居服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床被重新铺了,已经没有了温度,狗还窝在软垫子里,楚长璀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他下楼的时候,餐桌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梧桐树、蝉壳。”

    是楚长璀在说话,晏不溯往下走了两步,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

    “婴儿,没有脑袋,红色,疼痛,或许是分娩。”楚长璀拿着白色的信封,他的手搭在上面,用力压着,指节凸起,让晏不溯想起夜晚里冰凉的触感。

    “没问题。”

    楚长璀喘了口气,挪开了手。

    他的声音不响,但带着无容置疑的肯定,继续先前的话题:“既然预言家的目标是让更多的人死在副本里,他就不会在这里随便杀人。”

    “这只是你的猜测,”边骜说,“你要理解你是一个重要的砝码,不仅是对你自己,更是对我们。你不能贸然行动。”

    “但你别说,预言家指不定还真是个和平主义者。”黄右把滚烫的包子在左右手之间传来传去,“我还认识这么几个全须全尾从暴行组里退出来的。”

    “和平主义者。”阿斯特哼了一声,在面包上抹了一块树莓果酱,“上一个自称和平主义者的男人,在林区里随机屠杀了三个露营的家庭,他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孩子,只为了让他们在旁边看着。”

    “是是好好,我已经知道你们那块的环境真的有很水深火热,一块石头能砸到五个心理变态,说到底心里没变态谁会跑到没有信号的深山老林里去,侮辱科技发展吗。”黄右说,“那么我们投票表决,同意——”

    “预言家?”

    “晏队,早。”

    众人回过头来,纷纷向他致意。楚长璀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晏不溯对他弯了弯唇角,他又转开了视线,推了下眼镜。

    晏不溯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看着楚长璀玩着信封的折角,他继续问:“预言家是谁?”

    “简单来说,是另一个组织的首领。”边骜飞快地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我们暂定先和预言家接触一下,想办法让他预测这个信封里的内容,然后看是否能和楚说的对应上,然后再——”

    晏不溯看了一眼楚长璀:“我也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