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回复。

    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楚长璀合上手机,虽然有了方向,但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护士到底想做些什么,如何摆脱她。手机里的‘先知’看来是不会再给提示了。

    楚长璀突然打了个寒颤。自己好像有些信赖这个来路不明的‘先知’了,这不是一个对的征兆。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措辞很简洁明了,合他心意?或许是因为这个副本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对对方有先天的好感?

    楚长璀有些莫名的恐慌。这种温吞的善意似乎正在吞噬他的警惕,而没有警惕,就意味着死亡。

    不过护士没有再给他思考的空余。她拎着楚长璀,往前一甩,楚长璀结结实实砸到紧闭的房门上。

    这间病房与其他不同,它紧锁着门,没有开灯,有风从底下的门缝漏进来,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吹得门在扣槽里哐当哐当响。

    护士低下头,她似乎看不到紧闭的房门,于是在疑惑为什么楚长璀没有进到房间里去。在她重新伸出手时,楚长璀矮身躲过,往她脖子上就是一击,紧接着补上一踢,转身往护士站逃去。

    楚长璀很确定自己没有手下留情,如果对方是个活人,喉咙上的攻击就能让她疼个半死,如果不是,被掀翻后她也需要时间重新起身。

    但她两者皆非。

    护士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呈现出一种脱臼的异于常人的形态,手指如同五枚钩爪,死死地抠进楚长璀受伤的左手手臂。

    地上都是滑腻腻的血迹,阻力很小,护士顺势将楚长璀掀翻在地,然后发疯似地往病房门上砸去。

    又是一阵大风,吹得病房的门缝里不断涌出红色的液体来,风太大了,这些血液甚至罔顾重力的作用,水平地向外飞去,溅到对面的墙上。

    门不再是冷冰冰的木板,楚长璀看不到,但它的触感变得柔韧而温热,像是烈日下的沙发,你知道沙发很软很舒服,但灼热的温度让它黏糊糊地发烫,楚长璀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进其中,又或者它们本身就在腐蚀自己。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

    嘀——

    嘀——嘀——

    楚长璀从病床上猛地坐起身,心电仪的嘶鸣充斥着整个病房。输液瓶被他的动作一扯,晃荡半天,掉到了地上,吊针顺势从皮下剥离出来,带出一点血迹。

    楚长璀翻起手腕,纸环和先前一模一样,铅灰的打印字体写着病人,病床号和出院时间,很不平整。

    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和手机还摆在原位,楚长璀重新给手机装上电池,开机,里面还是短信,备忘录和贪吃蛇三个应用,但短信的收发栏里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