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震,晏不溯又一次挡下了女鬼的攻击,楚长璀知道,黄右能全程不被打扰地顺利摆完,晏不溯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气。

    “好了……好了!”黄右大声喊到,他在说给晏不溯,也在说给自己听。

    黑夜里,眨巴着数十双亮闪闪的眼睛,这山野间的田鼠养得膘肥体壮,最大的都快有猫大了,它们随即在黄右的操纵下向纸扎的女鬼扑去。

    “我就说,这神和仙是两套不同的体系,动物仙不遵循人神那些弯弯绕绕的——”

    楚长璀突然呛了一口。

    不是记忆里的晏不溯呛到了,是他自身被什么东西灌了一大口。

    这段记忆还没有结束,可再下去可能他就先窒息了,楚长璀皱着眉头,还想继续看下去。

    可是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一步敲响了警钟,濒死的危机将他的意识从记忆里剥离出来,楚长璀猛地咳嗽起来,要不是什么都没吃,他感觉自己能把胃都吐出来。

    他身边悬空的树藤立刻翻了个身,缩回到黑色的长袍底下,似乎完成了喂水的使命,有些害羞地躲回去了。

    等最强烈的那阵窒息感过去,楚长璀捂住了嘴。嘴里没什么异样的味道,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回甘,连刚才因为山谣而哑掉的嗓子都恢复了不少。

    楚长璀发出一个音节,然后试探性地伸出手去。

    雨不知何时变得小了,一滴一滴划过惨白色的头骨,仿佛给阴翳可怖的神明画上一行多愁善感的泪。

    头骨的表面很冷,这种冷是从深层里透出来的,像是地下的寒潭,就算再闷热的天气也无法改变它的本质,冻得楚长璀手指生疼。

    神明屹然不动。场面一时间竟然有些温和。

    它身上透露出一股浓烈的腐朽气息,仿佛在满屋的香烛纸钱里浸了多年,被束之高阁,与蠹虫为伍。

    与此同时,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洗味。

    化学制品……?

    楚长璀皱起眉头。灯光太暗,再凑近来看,似乎这头骨有些太白了,连发黄的痕迹都没有。

    楚长璀内心的疑虑更大,他突然发力,指尖一拧,硬生生想把头骨从对方的脖颈上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