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只剩下阴沉的天幕,如同一桶打翻的黑色油漆,楚长璀讨厌这幅景象。

    他闭上了眼睛,突然想起晏不溯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说,训练的时候,他们玩一个叫背摔的游戏。选择一个搭档,站在前面的那个向后倒,而对应的搭档则负责接住他。

    自己当时是怎么评价的?

    “无聊。”

    应该是这样。

    这又能证明什么。你足够信任你的搭档,或者反之,他足够配得上你的信任?谁又能保证这份信任是真实的呢?在利益和生死面前,你会仅仅因为这个游戏而选择相信对方吗?

    不过当时楚长璀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你选的搭档是谁?”

    晏不溯回答他:“我不玩这个。”

    好吧。

    自由落体的时间不过短短五六秒,将自己的死期预估到秒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不过楚长璀没有去数。

    令人浑身发痒的悬浮感渗透了四肢百骸,肾上腺素将这几秒的感官拉长到接近无限的长度,足以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闷热。

    以及一声轻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被接住了。

    像是撞上了一面荆棘编织的网,重力带来的冲击感被尽数吸收殆尽,只剩下粗粝的线条,像是怕伤害到他,极度克制地包裹着。

    而那股裹挟着死亡和阴暗的风如影随形。

    “晏不溯。”

    楚长璀叫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余韵。

    “你不该来的。”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