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居看着他面无表情哦了声。

    朱义凯正犹豫要不要将这么多年来大家怎么刺杀怎么失败简单的讲述,毕竟对于孩子们来说恐怕太惨烈太可怕。

    黄居已经开口道:“那么现在都死光了,就剩你一个。”

    这样的概括倒也简单直白又干脆,朱义凯默然,道:“是。”

    黄居道:“我哥让你来说的就是这个?”

    这个,还不够么?朱义凯应声是,他想过很多见到黄沙道幸存者的场面,怎么哭怎么笑怎么悲愤,无论哪种情绪都需要语言动作来表达,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沉默安静的相对,他突然也觉得无话可说了。

    黄居摆摆手,围在四周的孩子们顿时散开重新钻回自己的坑洞里。

    然后呢...朱义凯有些茫然。

    黄居走过来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孩子,道:“如果只有一半活过来的机会,就不用救了。”看向朱义凯的小包袱,“这些别浪费。”说罢走开了。

    朱义凯站在原地怔怔。

    黄居走到一个坑洞前时又停下,喂了声,朱义凯向他看去。

    “那个人在哪里?”他问道。

    朱义凯攥紧了手上前一步,道:“在京城,做大官,他...”他的话没说完,黄居哦了声收回视线,迈进一个坑洞缩起来消失在视线里。

    冬日的寒风卷过,朱义凯不由打个寒战,一路躲藏疾奔逃来积攒的疲惫一瞬间全部涌来,他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好吧,不管怎么说,他做到了,他回来了,给孩子们讲了,他们知道了。

    他们还是孩子,无人教养脚上带着铁链被当做玩物一样戏弄而长大的孩子们,他们又能做什么,缩在坑洞里能熬过这个冬日就是他们最大的成就。

    脚下的孩子发出呻吟,朱义凯回过神忙看过去,那孩子似乎睁开了眼,旋即又闭上,总算是醒过来了....朱义凯将这孩子轻轻的抱起,那么现在能留住这个孩子的命,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

    朱义凯是被哗啦的声响惊醒的,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夜色,一时间想不起身在何处,耳边细碎的声音还在传来,很快他就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那些少年们脚上带着的锁链。

    白日的时候他研究过那些锁链,锁链深埋在地下,大黄牙说连在皇后凤棺地宫中,不知道地下有什么机关操纵,他试图打开锁链,但最终在少年们漠然又嘲弄的视线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