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立刻滚了下来,咕噜咕噜跑开了。

    薛青若有所思继续沿街慢行,这两日她常常在街上行走,也更了解了一下郭家。

    可不是仅仅是蝉衣说的郭家武将杀气重被城隍老爷不喜,而是郭家名声不太好被长安城的民众不喜,其他乡绅官宦人家也多数对其敬而远之。

    郭家发家晚,又是武将出身,再加上郭老太爷和郭怀春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家族里的子弟们无人管束,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事没少做,无奈当时正值打仗要紧时候,郭家父子又深受看重,就算有人告也最后不了了之。

    郭大老爷告老回乡开始约束子侄,虽然比起先前收敛不少,但恶名易得难除,郭老太爷年事已高无力管束。

    而且如今郭怀春卸甲归田,其子侄只有寥寥几个在军中任职,官职也不高,郭家不再是先前军权倚重的,颇有几分没落......是到了需要个好名声好安稳做乡绅豪族的时候了,否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修桥铺路施粥济民这些事润物细无声,而将独生女儿下嫁报恩则更有噱头。

    “看来这桩亲事不仅仅是对薛家母子有好处啊。”薛青自言自语说道。

    无怪乎她小人心,实在是你我皆凡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她并不因此埋怨郭怀春。

    薛青沿街走了一刻,又走回了巷子前,这边街上小童乱跑,忽的有车马疾驰而来,一个小童呆立路中忘了躲避,正四面惊呼的时候,薛青眼明手快将人扯到路边,车马被拦下,民众指责吵闹,还有对薛青的道谢,街上变得喧闹。

    一辆轿子便停下来。

    “老爷,要绕路吗?”轿夫问道。

    轿子的帘子被掀起,杨静昌正向外看,确切的说看着正退出人群向巷子走去的薛青。

    “手脚真利索。”他说道,又停顿一刻,“好的够快的。”

    然后想到了在薛家见的那杯茶,是那个药的功效吗?

    杨静昌不是小孩子,那天只言片语他就知道这薛青没有再用他开的药。

    而且这薛青从被救起就由他接诊,身体状况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过世间秘方多得很,也不稀奇。

    杨静昌伸手捻须,也没有叫住薛青说话的意思,本也没有那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