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没有拿到吧。”这是青霞先生的声音,他看向对坐的人,“并没有听他们说拿到了。”

    灯火昏暗,一大盆花摆在书案投下一片黑影,让对面坐着的男人隐在其中,只看到一身青色官袍。

    “他们说?他们很多事都不跟我们说。”那人道,声音里些许不满,“看看齐修黑甲卫已经是气急败坏了,玉玺肯定被拿走了。”

    “也可能是没有玉玺。”青霞先生道。

    “不说这个了。”那人摆手,“他们被黑甲卫追杀也正好引开了视线,殿下就交由我们了。”又赞叹且欣慰,“林先生,你把殿下教的很好。”

    青霞先生摇头:“并不是我教的好。”想着那少年人,“而是她自己真的很不错。”

    那人靠回椅子上,整个人更深深的埋入黑影中,道:“如此年底就可以进京了,以后由大人照看,必然再无烦忧,只待时机拿出玉玺,诛除这些奸臣反贼。”

    青霞先生灯下神情似有犹豫,由那位大人照看,就再无烦忧么?但愿吧….不管怎么说,形势是越来越好了,那孩子已经慢慢的要名闻天下人皆知了,虽然并不是以帝姬的身份,但这并没有什么,帝姬也好,薛青也好,都是她。

    青霞先生的面色浮现一丝笑。

    “我进京之后便立刻回长安,这几个月我会好好教她,待明年年初看她进士及第踏上金銮殿。”

    ………

    ………

    明年如何,下个月如何,甚至明天如何,对于薛青来说都不是要考虑的事,此时日光崭亮,照着她难掩憔悴的面容,手中的竹杖一下一下的敲在地上,溅起尘土覆盖脚面。

    “我现在就想今天晚上能洗个热水澡,吃碗热汤面。”她说道。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张双桐半个身子搭在车窗上,“跟个苦行僧似的…好好的你为什么不肯坐车?你走的又不比车快。”

    “因为我坐车坐的要吐了。”薛青道,转头看他,“你坐车样子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搭在车窗上的张双桐虽然还是一身红袍,但红袍就像是浆洗太多褪色发白发旧,年轻人的面容干枯,嘴唇微裂,眼窝深陷…..

    薛青像苦行僧,那他就像是一个乞丐。

    张双桐摸出一把小镜子,看着其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