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转头看他,眨眨眼。

    晨光中少年瘦小满是愤懑的脸上又因此别样的生动,乐亭一笑:“因为你是薛青啊。”

    你不是那种人啊。

    薛青耸肩:“说来说去,今时今日的这一切还是我自己的缘故,我自己选的。”说罢喊了一嗓子,“既然是我选的,那就去享受吧!”

    陡然拔高的声音在山林间传开,让行走其间的少年们吓了一跳,但少年就是少年,没有质问没有斥责也没有惊吓四散,声调不同的怪叫在山林间随之而起此起彼伏。

    薛青也笑了,抱膝一跳,落地站直。

    “你快去读书吧,只有这不到半日的时间。”她道。

    乐亭没有起身:“你呢?”

    薛青道:“我啊趁着先生还没回来,醉生梦死去。”嘻嘻一笑,转身向崖边大步迈去,一步跨下山崖。

    乐亭从山石上站起来,冷汗淋淋,然后看到旁边大树上有绳子抖了抖,蜿蜒向山崖下.....他疾步到崖边向下看去,见那少年手中抓着绳索踩在山崖上,正抬起头对他一笑,挥了挥手。

    这少年真是.....乐亭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从山崖下爬上来的....那时候以为是逃课,现在看来并不是,真是个胆大又古怪的人,所以,才会有今时今日,薛青啊。

    每个人都不容易,先人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学问如此,人生也如此。

    乐亭站在崖边,举起手挥了挥,看着那少年沉入山雾中消失不见。

    ......

    ......

    社学的一天如常开始,又如常平静的结束。

    如常又不如常。

    夜色浓浓,推开门的四褐先生看着草席上躺着的正将咸豆子一颗一颗抛起然后落入嘴里的少年。

    “晚上不读书,白日也没去社学,连知知堂的聚会都没有进行...”他耸耸鼻子,嗅着草堂内的香气,“还竟然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