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陈老夫人道:“大师这是何意?”

    那和尚双手合十,道:“夫人府上四位公子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日后皆是鹏程万里,贵不可言,然则站在夫人身后这位公子却能官至极品,位列三公……”和尚再次抬头,却又皱眉,好像表达似乎不是很准确,疑惑是觉得有些矛盾的地方,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陈家估计也是听了不少好话,对于和尚的话也是不以为意,只是和尚错将婉儿也当着陈家的孩子,在这里对她进行这样的评价,倒是把陈家人都逗笑了,连不苟言笑的陈唐夫也笑道:“大师此话,可是看面相看出来的。”

    和尚道:“自然。”

    陈嘉谟笑道:“大师之前看相,可有人说大师看得准吗?”

    和尚有些尴尬,再次抬头,看向婉儿,那种迷惑和不解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随后他也连连摇头,道:“我看相,十之不离□□,只是贵府这位小公子的面相,确有些看不透,虽然说也是贵不可言……”和尚不好说你家公子的面相一看就是要冲冠后宫,母仪天下的贵命,男孩子怎么可能宠冠后宫,难道我朝又要出一个董贤吗?

    陈元希则掏出一吊钱,道:“借大师吉言,今日这顿面,就当我们供奉了。”

    和尚也不推辞,道:“那就谢施主布施了。”

    婉儿扶着陈老夫人去歇息,陈老夫人还在想着和尚的话,问道:“婉儿面相好,如果若那和尚所说,既然男子封侯拜相,那婉儿女子身,岂不是要当王妃了?”

    婉儿对此很平静,这和尚算的准。婉儿重生多次,每一次都落得不得善终,磕磕盼盼的走到了今天的地方,然后得到了和尚的话语,导致后来她终于醒悟了,她知道自己的方向了,她之前之所以一直失败,一直走向了人生的悲剧,都是因为她格局太小了。

    她希望在乡村嫁人老去,可是舅母容不下她,她希望在云华馆风淡云轻,可是社会容不下她,她在余家谨小慎微,希望了此一生,可惜家主是个薄情寡义的,后来她想逃走,选择跟着龚美离开华阳城,而又在路途中遇到山贼惨死……

    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她注定要走向东京城,搅弄风云,参与朝政,这是上天给与她的责任。

    “那和尚定然是看着夫人一家贵不可言,也就顺带说了我些吉利话讨喜罢了。”

    陈老夫人道:“这和尚看着也不是那样的,也没有讨赏,可见不是阿谀奉承的假和尚。”

    婉儿笑道:“夫人,我若是和尚,看了你的三位公子,就算没有赏钱,也会欢喜的说些吉利话的,等公子们登阁拜相,说不定我也能天下闻名呀。”

    陈老夫人又被婉儿逗笑了,嘴上却道:“我的天爷,就是一个丙生,没有一官半职,被你说的都要当宰相了,这还得了,不要在夸他们了,他两个哥哥还好,那老三最是调皮狂傲,若是听到你这么说,那他更得张狂了。”

    “我瞧着夫人的哥儿各各都是好的。”婉儿道。

    陈夫人躺下了,确是睡不着觉了,她确是喜欢婉儿,根据她的观察,自己家的老大也很喜欢这个女子,可是这个婉儿确是出身低了些,若是做正头夫人却有些不配,倘若是做妾,倒也无妨。但她家书香门第,怎么好让大哥儿没有娶妻便纳妾的道理,哎,大哥儿年纪也到了,是该考虑婚事了,这事情等到了栎阳,定要跟老爷定下来了。

    陈夫人一夜没睡好,婉儿也没有睡好,她如今盘算着日子,便要到了遇到山贼的时候了,虽说她也是经历了好多世的山贼掠夺了,可是每次到这里,依旧是心脏狂跳,着实惊吓不小,毕竟那场面是要死人的,见红的场面,永生难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