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您奔波这十多天,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又赶路,又要为邱县令准备寿礼,你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路拾人小鬼大,挺着胆子说谢琢玉不听劝,那么累了还要顾着别人。

    谢琢玉摇摇头,笑笑没说话。她站直后整顿了自己的衣袍,吩咐路拾将马车赶到府里。她进了谢王府,循着偏房去后院。

    “请公子安。”门房机灵,见她后纷纷请安。

    谢琢玉颔首,目若寒石,她微微昂着头风度翩翩地迈着四方步,踏入家宅。

    路拾架马离开,那打马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迁怒马儿如何了。

    谢琢玉回了琢玉院沐浴更衣,换了身锦袍出来。丫鬟们恭敬地进门去抬水,为她打理外袍和发束。沐浴后的她已除酒气,满身清爽,身板健朗却不夸张,比起那些话本子里的秀才公子来又多了些许商人的干练和聪颖。

    小丫鬟们个个羞着脸抬着盆浴水桶从房内出来,张姨娘到了门口看见几个丫鬟的模样,心里忧心忡忡。

    她进了谢琢玉的卧房,唤她:“琢玉……”

    几个丫鬟跟她见礼,她也忘了应。

    谢琢玉随手将人都谴了出去,穿上平靴来到她身边将她扶到椅上。“姨娘有事找我?”

    张姨娘坐在椅上抬头看自己的“儿子”,再次流露出欣慰又纠结的表情。

    谢琢玉知她又要瞎想,便道:“姨娘有话便说,对我不用藏着掖着。”

    张姨娘摸着她未束起的一半长发,道:“琢玉,你如今这样……你可曾怪我当初被猪油糊了心智?将你,将你作……如此打扮?”

    她轻抚着谢琢玉发丝,似在幻想亲女描眉弄妆,盘发梳髻的模样。

    谢琢玉往下瞄了一眼她手中自己的发尾,不动声色将长发抽出,宽慰她道:“并未,姨娘有姨娘的苦衷。”

    当初带着张姨娘离府,实属是她被逼急了。

    后来谢流昌亲自来请姨娘回去,说了好一通冠冕堂皇的话。

    “父王身边这么多年只有姨娘一人,望姨娘记得父王的好,莫忘了二弟还是王府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