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话说的。儿已长大,在外应酬奔波本是男儿家的担当,怎么能靠着父兄吃软饭。”她笑着,气派风度,不假人间少年郎。

    她锦衣皓齿,莞尔便是一出心计。争锋时拨乱算盘间,执掌十六行生意。沉毅时专心雕刻,静若温玉。

    张姨娘心如乱麻,坐如针毡。她倏地站了起来,欲走三两步,忽然又想起老爷吩咐她的事情。

    于是在谢琢玉颇具意味的注视下飞快地说道:“你父王让你明日将大公子一同带去邱县令府上吃席,还有你三妹也一道去。”

    她走得飞快,被谢琢玉大步上前堵在房门口。

    谢琢玉皱眉,不悦道:“邱文章请了谢流昌和谢木蓉?我怎么不知道?”

    张姨娘不敢正眼瞧她,羞红着面,懦懦道:“王爷说你有本事考功名,自然有将你大哥带去祝宴的本事。”

    “还有你小妹将及笄,近几年乖顺娴淑,性子也收敛了不少。王爷让你带她去才子家宴上认认人,若是能相个夫婿就如意了。”

    她低着头,飞快说完后紧闭双眼,她怕自己的亲子耻她!

    静默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听谢琢玉嗤笑一声。

    她手指把玩着腰间一枚紫玉,袍袖风流放荡,宽衣落了半敞内裳出来,不羁不浪。

    里里外外的衣物都是张姨娘见也没见过的料子和绣花,“琢玉不喜思虑行装外貌,就像她父王一样。这两年来,是谁为她打理衣物?”张姨娘看得心若擂鼓,慌乱难堪。

    “他们倒打的一手好算计!邱文章宴请才子为的就是琼林宴相公子,他们一个去出风头,一个去相公子。”

    “若是出了事,丢的可是我的脸!”

    “呵!”

    谢琢玉拂掌“啪~啪~啪——”,嘲弄之意被张姨娘听个明白。

    她心惊谢琢玉直唤县令大人的名讳,又不隐藏自己话语中的讥讽,竟然大逆不道骂她的亲父兄!

    她欲善言,被谢琢玉一个冷若冰霜的强硬眼神堵了回去,心里惊骇如见虚海涛浪。

    “你告诉他们,去可以,出了岔子别怪我和他们撇清关系。要知道,当初他谢庆将我请回来,为的是我这功名的身份,姨娘也不想我堂堂一秀才被人说三道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