篛望着宝的笑后知后觉,自问他篛这是在干什么呢?为什么看这个傻子睡得不舒服把这个傻子那全是土灰的脑袋搬到他干干净净的白袍上?

    篛伸出手,想把宝的头再搬下去,但碰到宝的发他又缩了回来。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只是他拒绝探究。

    因为什么?篛摸摸自己涩涩的心,因为这个傻子是花的另外半魂。

    但是他篛不能想花。

    篛把花埋到心底最深处,双手枕头,亦仰躺在田梗之上,摒弃所有,入了梦乡。

    太阳新生,阳光微微照拂向人界大地,照醒了晨曦里的植物生灵,亦照醒了田梗上一双人儿。

    篛先醒。

    篛呢是一只脾性古怪的妖,他是不符合他心意的他就生气,但是普天之下,就没谁拿捏得准他的心意。

    是以他醒来看见那搂着他脖子睡得口水横流的宝时,怒得是伸手一甩就把宝给甩进了稻田里。

    宝扑进水里瞬间就醒了过来,只是他睡得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在稻田里挣扎了好一会才爬起。

    宝看自己在稻田里,再一看已站在田梗上此时正怒视着他似要将他活吃了的篛,以为是自己睡得不安分才摔下来的,赶忙安慰篛:“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我下回睡觉一定小心!”

    篛正准备骂宝个狗血喷头呢,这一听傻眼了。

    什么?他篛担心他?这个傻子是什么眼神?把他篛愤怒的眼神解读成了关心?

    宝翘着兰花指摸摸自个脑袋瓜有些不好意思:“让爷笑话了,我睡觉一直不安分,有时喜欢抱着被子,有时喜欢抱着枕头,有时呢又不知怎么地就掉下床了,嘿,比较难玩,我爹曾经为我这事烦心死了呢。”

    但是这一说到他爹,宝便有些蔫巴了,放下手不再开口说话。

    而篛这头,听了宝的话,心里头的火气就没有那么大了,稍稍释了点然。

    原来,这傻子只是把他当成了被子,并非故意。

    他篛并非多不讲理的人,想这倒可以原谅他,但是这傻子那么个扭扭捏捏的娘们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