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张铤点点头,“彭都督,或许能调任饶州刺史,啧啧,这可是衣锦还乡,多少人梦寐以求。”

    “梁使君或许调任...譬如郢州刺史,嚯!这也是不得了的重任,扼守长江中游,往年,可都是宗室王侯任职,距离鄱阳家乡也不远。”

    “其他徐州军府僚佐,也多有任用、提拔,兴高采烈携家眷到各地上任,这可是地地道道的鸡犬升天呐!”

    李笠依旧大笑,笑着笑着,感慨:“哎哟,到了明年秋天,我这一家的坟头草,恐怕都有三尺高了,你可得去清理一番。”

    张铤笑着摇摇头:“君侯说笑了,待到明年秋天,明明只有君侯及儿子的坟头草高三尺。”

    “怎么可能,女眷呢?不是一起埋的么?”李笠一脸惊讶,张铤收起笑容,“如何能一起埋,得为奴为婢,承欢他人胯下。”

    “那不是很惨?”李笠挠挠头,张铤点点头:“对,很惨。”

    当然惨,‘古代’政治斗争的游戏规则,就是赢者通吃,败者斩草除根。

    成年男丁杀光,未成年幼童若侥幸不用死,也得净身入宫当宦者。

    至于女眷,按惯例要没为奴婢,其中有姿色者,当然就要承欢他人胯下了。

    两人方才以开玩笑的方式,推演了李笠的一个结局,这结局之阴暗,与两人的笑逐颜开形成极大反差。

    起因,就在于鄱阳王居然被人“爆头”。

    积年老戏精被俩个愣头青弄死,这让李笠吃惊不小。

    更让他吃惊的是,“鄱阳王集团”在头领完蛋、副头领不在的情况下,表现极其拉胯,和一群乌合之众差不多。

    鄱阳王萧范,有三十多个弟弟,自己又有二十几个儿子,至于门生故吏更不用说,结果这个关键时刻,一帮人都掉链子了。

    面对敌人的偷袭,居然连像样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凶手,是皇帝的两个叔叔,没有立刻被“追责”,朝廷反倒张榜悬赏,针对的是凶手对鄱阳王的指控。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所以,“鄱阳王集团”完了,李笠的处境随之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