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死就好,没死就继续捕鱼!”

    吴吏曹哼哼着,语气冰冷:“你莫要忘了,缴纳乌鳢的期限还有两日,你之前交上来的鱼,还差许多!”

    “回上佐,小人明白,小人不会误了期限的。”

    “你知道就好,记住,乌鳢每尾至少二斤,还差十二尾,一尾都不能少,少了,我扒了你的皮!”

    李笠不住点头称是,吴吏曹嚷嚷了一会,转身离开。

    周围的渔民听得“乌鳢”二字,看向李笠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冬天水冷,乌鳢都躲在泥淖里不出来,很难捕捉。

    渔民大多知道冬天捉乌鳢很麻烦,和冬天捉青蛙差不多,基本上靠运气,运气不好,忙几天都抓不到一尾。

    所以众人都觉得这个小子可怜,若误了加派,怕不是要被上官吊起来抽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李笠不管别人目光和议论,继续杀鱼。

    乌鳢就是后世所说黑鱼,性凶猛,头如蛇、身如鲇,肉质鲜嫩。

    这种鱼有类似冬眠的习性,当水温较低时就躲在水底泥泞,不出来活动。

    所以天冷、水温低的时候,要捕捉乌鳢很麻烦,前几日他就是为了完成这加派,拼了命去捕捉乌鳢。

    结果在寒风中熬了几日,不慎落水、染病,差点完蛋。

    现在,期限就剩两日,而缺额很大,除非撞大运,否则就完不成官府加派的“乌鳢之役”。

    然后被吴吏曹打得皮开肉绽。

    李笠看着吴吏曹的背影在人群里消失,不以为意,心想:我有见识,应付这“乌鳢之役”应该足够了。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笠又开始发呆,瞥见地面车辙里积水中,有一条挣扎的小鱼,心中感慨。

    这就是‘涸辙之鲋’,虽然眼下还活着,但车辙里的积水迟早会干涸,待到那时,小鱼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