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雍帝道:“也是。”他转头看向贵妃的方向,视线越过贵妃看向远处安静读书的身影,忽道,“那便以玉兰为题吧。”

    芝兰玉树,翩翩少年。

    那少年从书卷中抬起头,肤色白皙,唇红齿白,秀美昳丽,恰如这满目春光,看的人心旌摇曳。

    赵绍白放下书卷,浅浅一笑:“父皇。”

    明雍帝向他招手:“过来。”

    赵绍白应了声“是”,颇为乖巧地坐过来,听大皇子念了开头两句,只思索了一瞬,看向满树玉兰,答道:“那堪风尘叹,冰心白玉壶。”

    赵绍白作诗向来逊色常人三分,作完诗后就一副微笑脸作壁上观,看着一群弟弟在那里争执谁作诗作的好,心想:真无聊。

    无聊透顶。

    但他又不能偷偷溜走,皇帝还在这边坐着,哪怕是发呆他也要把这段时间熬过去。而他一贯会装,扯着笑脸兄友弟恭装的是最为熟巧。

    不过明雍帝也没待多久就走了,最近听闻东南有疫病,朝廷里为这件事吵了快三天了,折子如飞雪一般一堆堆呈上帝王桌案,但皇帝还没有做什么决断。

    整个百花宴里最夺目的嘉宾都退场了,剩下的一帮人也兴致缺缺,想玩的玩想走的也散了,赵绍白便跟着走了出去。

    谢有涯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他身旁,为他撑起伞,将鱼符交还给他。

    他不动声色地收下,重新放回鱼袋系在腰间,回到殿中重新收拾了一番,便踩上车辂送到了城中央的一家食楼。

    这家食楼号称海纳百川,容纳天下美食之奇珍,品文人骚客之格调,光门口一丛丛的绿竹便与周围的酒楼与众不同。近些年在长安声名极盛,一席难求,若不是赵绍白在这常年留了一桌以供不时之需,怕是得提前一月才能订到。

    赵绍白被掌柜领到雅间门口。他推开门,看见里面坐着的身影,笑道:“薛大人来的真早,久等了。”

    薛显摇着酒壶,看了眼旁边仿照曲水流觞的布置,道:“二殿下也是好雅兴。没想到二殿下一请便是如此珍馐雅景,意想不到。”

    赵绍白:“薛大人抬举了。”

    他从容入座,随后一流水的女子端着酒菜款款入内,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为首的女子为二人斟上酒。

    赵绍白:“我不用酒,烦请上西湖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