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争执声就会少了许多。

    接下来,你该听见叫做卡诺斯的男人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太小声了,你只能听见叽里咕噜的声音,却听不清内容,然后就是叫迪瑞的人,他也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他们这样一来一往。很快,你就听见被称作卡诺斯的男人忽然爆发出来的怒吼声,极其愤怒,极其凶恶。

    “你必须要爱我!”你听见卡诺斯这么大声地怒吼,就像一只咆哮的老虎,或者狮子,什么都好,只是不像人。

    你可以听见他在发怒之后开始哭泣,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卑劣的手段,你也许会因为他的眼泪和哭腔,以及卑微得不能卑微的祈求而忍不住替他哀伤,同情他。你听见卡诺斯的声音又变回刚开始的那么温柔,从他的声音里,你可以想象到一个跪在圣灵雕塑面前的忠诚信徒:他亲吻雕塑的脚趾头,眼睛里落下泪水,滴在洁白的圣灵的指甲盖上面。他在祈祷,在祈求一一我的神,求求你爱我。

    他如此真诚,放低姿态,让你也忍不住为了他叹气。

    但你的悲伤还没有过去时,你又听见门里传来的殴打声音,有力的拳头砸在人身上的声音,砸在软肉上面也许你听不清,但是那些因为疼痛的呻吟让你清楚,然后是砸在骨头上的声音。它“砰砰砰”地响起来,让你都忍不住缩脖子,颤抖,又闭上眼睛。

    殴打声之后,你再也听不见任何争执的声音了。门里变得安静许多,平静下来了。他们似乎已经和好。

    这时候你本来想抬起手来敲门,告诉你的长官你在门外。可是你又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以及指甲拼命抓着地板,又被拖行而发出的“吱呀”的可怕声音。

    然后你放下手,耳朵又重新贴紧了些。

    也许你可以听见有人拉下裤链的声音,刺啦刺啦地向下,到底端停下。

    也许你会好奇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那么请你继续保持耐心听下去,仔细地听。

    你可以听见叽里咕噜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个叫迪瑞的人的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见他在说话。

    你听见柔软的皮沙发上面有人站起来的声音,听见皮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你不知道是谁,也许是那个叫卡诺斯的,也许是迪瑞,又或者可能是歇吉莉。你听见他走了一会,又听见他从墙上拿下什么东西,然后他坐回沙发上。

    接着又是几句嘀嘀咕咕的对话。

    你或许可以听见叫迪瑞的男人的那声冷笑,然后就是锤子砸碎什么东西的声音,坚硬的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畜牲一样的喉咙间发出来的疼痛的低吼,呻吟。又是一下,一下,又一下。

    你可以听见锤子从房间里的某个人手里松开之后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你听见了卡诺斯温柔的嗓音说:“别再逼我了,这都是你的错。”

    你不清楚房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锤子究竟打碎的是什么东西。

    但你不需要思考,因为很快你就可以听见淫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