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仑山脉一路上去,便是昔日昆仑派的正门。

    断壁残垣中已看不出曾经天下唯一的修真门派的辉煌,昆仑的雪,覆盖的不仅是这些废墟,更是历史。

    一片风雪中,雾气渐渐弥漫起来,雾气里泛着阴森诡谲的气息,就好似这条路给人的感觉,又冷又冰,仿佛走在阎王道上。

    秦漓缓下了脚步。

    她往烟雾深处督了一眼,眸光微动,竟是笑了出来。

    秦漓捏了捏问仙剑坠上的珠子,缓声道,“段洵,我还以为你要躲着我呢。”

    雾里传来一声轻笑,片刻后,段洵从雾中缓步而出,他依旧是一身青衫的打扮,手里握着那柄他拿了千年的扇子,朝着秦漓行礼,“魔尊,真是想不到……想不到你我再见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

    他说的故意带着些许遗憾的意味,秦漓懒懒的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段洵这个人,根本就是以灾难绝望为趣,人心就是他股掌中的玩物,操控摆布他人就是他最大的爱好。

    被他玩弄的人对他越是愤恨,越是失去理智,他便越发觉得开心有趣,但秦漓并不认为这样会让他感到满足。

    段洵的心是空的,他的壳子也是空的。

    他活在人间,却又不想生,他沉在了阎罗殿里,却又未曾死。

    秦漓手指一用力,攥紧了把玩在手中的珠子,笑道,“你来这里特意等我,就不怕死吗?”

    段洵也笑着,但他的笑多了几分有恃无恐,“你不会动手取我性命,你来这里,只是为了阻我而已。”

    秦漓闻言眼眸暗沉一瞬。

    来之前她就听说过段洵此人狡诈,擅弄人心,如今真正意义上和他正面对上,秦漓倒是有些理解此话的含义了。

    这个人,看人心的眼光太毒。

    “确实,你的命不该是我来取,而是另有他人。”秦漓松开手,重新握剑。

    段洵目光落到她握剑的手上,眼中冷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