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三十万?”

    郁新眉头紧皱,突然脸色狂变,低呼道:“是,是工部的那三十万两?”

    书吏扑通就跪倒了,“大人,没错啊,就是这三十万两,小的也不知道锦衣卫的人鼻子怎么就那么灵,一下子就抓到了!”

    郁新眼前一阵阵发黑,突然飞起一脚,将书吏踢出一溜滚儿。

    鼻子不灵,那还是锦衣卫吗?

    “你个蠢材,我不是让你早早销账了?你怎么还留在钱庄里?你活够了是吧?就算你活够了,自己跳护城河就是,何必连累别人?”

    被郁新破口大骂,书吏也是满腹委屈,哭着道:“大人,卑职也不想啊!可钱庄给两成的利息,这么多的窟窿,小的不想办法填,如何能弥补得上啊?”他咧着嘴哭嚎,满肚子委屈。

    “住嘴!”

    郁新脸都黑了,他那天跟着柳淳去工部,就有所察觉。

    别看解缙叫的凶,但他最多让大家伙灰头土脸,真正能要命的人是柳淳。一旦柳淳出手,就必然要死伤一大片,绝无侥幸之理。

    既然意识到了危险,郁新就立刻应对,好在他经营多年,早就准备妥当了,好些事情都已经彻底湮没,谁也查不出来。

    唯独山东的事情,乱成了一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最好能让柳淳把山东的这帮人都给一举剪除,消灭了隐患,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安然脱身了。

    他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可锦衣卫的速度大大超出了郁新的估计。这么快就查到了晋商钱庄,搞不好火就会烧到自己的头上,要怎么脱身呢?

    郁新略微沉吟,终于叹道:“你真是糊涂,为了点小利,就不要自己的命了!你忘了家里嗨哟老母,妻儿吗?”

    书吏一听,顿时浑身颤抖,泪水横流,惶恐到了极点。他跪爬着,抱住了郁新的大腿,就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人,大人啊!小的是给大人办事的,小的能有今天,都是大人给的。大人要是让小的死,小的这就去死,只求大人能保住我的家人……”

    “别胡说了。”郁新冷哼道:“我好歹执掌户部这么多年,哪怕是辅国公,也要买我的面子。你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回头我给你想办法,送去外面当个县丞吧!”

    大人总算大发慈悲了,能去外面当县丞,那也是一县的二把手,小日子不要太舒服了,比京里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