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派倚翠过来打发了句话,楚长宁心知肚明要商议某些事情,连秋萍也没叫跟,只带夏竹一个丫头。

    去到栖霞阁,按照往常一样,还是倚翠和夏竹在外头廊下守着。

    室内,暖阁里。

    一方长条案,摆着干果糕点,楚长宁捡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咬一口,绵软糯香。

    等楚若英简短说完计划,征询她们的意见,长公主蛾眉一簇,为难道:“我们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太后,皇帝不敢怎样,万一皇帝将怒火撒到楚家怎么办?”

    楚若英稳坐钓鱼台:“去年时,为夫已同楚家宗亲说明,请出族谱,将我的名‌字从族谱划掉,从此,楚若英与楚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被蒙在鼓里的长公主,并未生气,自古忠孝难两全,驸马为保宗族不受牵连,同时又兼顾自己的小家庭,世上能做到这样的男子,屈指可数。

    长公主突然温情脉脉:“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楚若英目光灼灼:“能有公主这‌样兰心蕙性的美眷,若英不枉此生。”

    “咳咳。”楚长宁轻咳一声,将话题重新扯回:“什么时候出发?爹爹可有规划去到何处?”

    长公主若无其事整理衣摆,楚若英抵拳在唇,缓解了下尴尬,道:“我们一家三口出行,太过打眼,是以,要‌分为两拨出城,时间,定在除夕傍晚,至于地点,思来想去,去西北最好。”

    楚长宁感叹:“妙,西北是程玄的大本营,灯下黑,想来他不会料到我们会藏身西北。”

    定下计划,楚若英又格外叮嘱她,不宜外泄,连夏竹也不能晓得他们出逃计划,否则便是害了夏竹。

    楚长宁一一点头,模样认真。

    风吹腊梅,簌簌落下一地红色花瓣。

    皇宫,乾清宫。

    得人提点的南安王,早早进贡参拜皇帝,并奉上一份礼盒。

    彼时的新帝,靠在贵妃塌里,单手握着颗石子,另一只手握着刻刀,南安王抬起眼帘瞧过一眼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匆匆垂首,心中纳罕——皇上何时迷上的石雕?

    小路子接过南安王手中礼盒,呈到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