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楷根本说不清楚。他拿出手机发现也没有梁仪电话。就在这时,躺在沙发上的人悠悠睁开眼,她眼中满是迷茫和疲惫,眼皮似乎千斤重,强行睁开后在沈老爷子身上打量了半天,轻轻地试探地叫了一声:“爸?”

    沈老爷子如遭雷击,女儿居然说话了!自从那次出游跌落山崖,她就只能无意义地乱叫,整个人像疯子一样手舞足蹈。

    “先送医院。”沈楷很冷静,瞥了一眼小瓷瓶。

    他们去的是私立医院,沈老爷子不愿意放弃那点排场,沈楷很想说都2020年了,公立医院由于病例多,比私立医院更全面医术方面更具有权威性。但他也知道阻止不了老爷子,好在这家收费贵,医疗设备也不错,从前也是在这里诊断的。

    医生首先给沈琳照了CT,惊奇地说:“沈女士脑内血块明显小了一些,应该是这样,语言功能才得以恢复一二。其实上个月来检查,脑部血块就变小了一些,我们估计的是再过三五年,基本语言功能可以恢复,没想到提前了。”

    沈老爷子拉着女儿的胳膊,温和地问:“琳琳,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爸,你怎么了?他是谁?”沈琳有气无力地说,然后捂着头大叫,“我头好疼。”

    沈老爷子老泪纵横。

    沈楷沉思片刻,想起梁仪的丹药口服说明,立刻说:“妈妈吃的是我一个中医朋友熬的药,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关联。”

    “快快。”沈老爷子也是亲眼看到了她吃东西的,“请你那个朋友来看看,多弄点药来,多少钱都可以。”

    “现在就去。”沈老爷子推了沈楷一把。

    沈楷被这一推推得沉默了片刻。

    “快去啊。”沈老爷子看着孙子酷似爱女的面容喊到,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好。”沈楷答应了,却觉得没意思起来。他走出医院大门,幽蓝的天空在他头上,陌生的母亲在房子里,黑色的影子在身前。他在车里坐了五分钟,朝着节目组驶去。

    但是他没找到人,就去找了章应。

    “梁仪她不在。”章应代她回答,“做兼职去了。”

    梁仪此时正在森林公园的后山,吹着传林而过的山风登山,她穿着长裤长袖,背着登山包,带着防晒帽,包里有一直随身携带的铁签桶和刚练好的白玉丸,乔孤山和姜婵两人也都选择了运动服和登山包,三个人走在山路如履平地,快得惊人,掠过一个个小山丘。

    他们三个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是森林公园三期的深山里,这里不常来人,就是梁仪,也好久没进去过,乔孤山超着对面打了几个手势,就带着他们走近了。三个运动服选手就和一群荷枪实弹的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缉毒警察汇合了,互相看了对方几眼,都只能发出一串省略号。乔孤山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队长。而队长则是非常无语,感觉他们三个像郊游一样。

    在场有二三十个人,每个人都非常戒备,看见三个游客一样的人上了山全都警惕地打量。然后梁仪在里面发现了田梦、秦阳和吴林天三个老熟人,但她只知道田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