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膳,太子却指了小太监来传话:“皇太子殿下说今日工部尚书突有事禀报,怕是不能回来用午膳了,请皇太子妃殿下不必等他了。”柳繁如心里有些失落,却还是应了好,宣了宫女传膳。

    宫女们鱼贯而入,一道道菜品精致丰富依次摆上桌。许是上午用的点心太多,柳繁如毫无胃口,对着各式菜品却难以下筷。

    这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晚领着人进了屋,向柳繁如行礼:“请皇太子妃安,但愿奴婢没有来迟。”说着起身从同行的小宫女手中接过食盒,亮出一道铁观音烩虾仁和一道清蒸鲈鱼,“这是皇后娘娘命奴婢送来的,说是今日尚膳坊新研制出来的菜品,请皇太子妃一同尝尝鲜。”

    柳繁如还未来得及道谢,就见瑶雪突然走上前,接了食盒提在手中,笑着答谢:“奴婢替太子妃殿下先谢过皇后娘娘。”又转身对为霜吩咐:“为霜,快替殿下送送春晚姐姐。”为霜见她这样自作主张,心里有些不快,又不好当着外人拂了她的面子,应了是,堆着笑送春晚出屋。

    瑶雪见春晚身影渐渐消失,仍未放松,沉声对正在布筷的宫女吩咐:“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来服侍殿下用膳。”宫女们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也都放下手中的东西,退了出去。

    为霜回来时正巧遇见宫女们离开,心中不悦更甚,心想着不知瑶雪这是搞什么鬼,快步走到桌边,却见瑶雪面容严肃,压低了声音向两人解释:“奴婢查看了今日殿下带回来的山楂糕饼,其中山楂的分量很足,远超正常山楂酥饼的用量,原也不打紧。这样做出来的山楂糕会更酸甜可口些,只是……”

    说着四下看了看,将食盒中的观音烩虾仁取出来摆在桌上,继续解释道:“只是这山楂万不可与虾仁同食,若是不慎同食会引起腹痛,头晕,恶心,若是食用量大,严重了还会有……”

    瑶雪没继续往下说,柳繁如却听的心里一惊,想起今早皇后对自己的态度,手捂着心口,害怕中带着不可置信:“可是皇后娘娘毕竟是太子的生母,她再不喜欢我,也不应当会害我呀!”

    为霜突然想起最近在宫中听到的传闻,小心回道:“奴婢听闻三日后进宫的许良媛是皇后的亲侄女。”见柳繁如面色微变,小心地斟酌了用词,“奴婢也只是猜想,听闻许良娣娇艳貌美,生得十分漂亮。若太子妃殿下此时身体不适,不便服侍太子殿下,到时候许良娣进宫,又有皇后撑腰,殿下怕是更难与太子殿下维持情分,皇后娘娘未必是想致陛下于死地。”

    柳繁如闭了眼,颓然地瘫坐在圈椅中,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若我失了太子的宠爱,家中也没有男丁在前程帮扶。许良娣家世比我好,父兄又得力,到时候太子登基,父亲年迈,这宫中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皇后娘娘当真是好计谋。”

    说完深吸一口气,现下不是伤心害怕的时候,她得想出应对的法子。她稳了稳心神,沉思了片刻,强撑着坐直了,眼中仍有些凄然未褪去,向两人吩咐:“果然这宫里不比在家里,以后我去皇后宫里都由瑶雪陪同,我入口之物都由瑶雪经手。为霜你看紧我的首饰与贴身衣物,莫让旁人动了手脚。”为霜瑶雪福身应了是。

    柳繁如见为霜身体还是有些颤抖,强压住心中的情绪,安慰她:“别怕,只要今后我们小心防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她重新拿起筷子夹菜,又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小声呢喃:“既然皇后娘娘摆了这么一道,我不有所回应倒是有些失礼。”说着夹了一块微凉的清煮牛肉放进嘴里。

    傍晚,太子回宫时,柳繁如正坐在床边,将自己带进宫的衣服摆在床上,微皱眉头,专心思索着该如何搭配,丝毫没发现太子已走到她身边。

    太子见她这样认真,殷红的小嘴微嘟,脸蛋粉扑扑的,迎着烛光还有一层少女特有的细小绒毛,可爱得紧,心中怜惜不已,轻手轻脚的在床边坐下,躺进她的怀里,将头枕在她柔软的膝上。柳繁如的视线中猛地出现一张俊脸,吓得她一哆嗦,险些尖叫出声。好半天才回了神,见太子与屋内宫女皆捂嘴偷笑,有些嗔怒地推了推躺在自己怀中的太子。

    太子见她生气了,也不再闹,软声向她讨饶:“都是我不好,阿如别恼了好不好?”说着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撒娇道:“今日看了一天的折子,好累啊!头也疼!阿如替我揉揉。”

    柳繁如哪舍得真恼他,本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装装样子。见他对自己撒娇,与曾经拉着自己袖子耍赖的小妹无异,心里软成一团,手指微微用力,低头问他:“这力道可合适?”

    太子没答话,伸手覆上她柔软纤细的双手,轻轻使力。问她:“你呢?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柳繁如一一笑着回答,两人如此亲密,又肌肤相依,气氛渐渐变得旖旎暧昧,宫女们见状都低了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两人笑着说了会儿话,太子目光渐渐变得炽热,猛地撑起身在柳繁如唇上印下一吻。亲吻间,太子坐直了身起来,气喘吁吁将柳繁如揽入怀中,附在她的耳边,轻吻着她有些发烫的耳垂,问道:“既然没别的事,不如我们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