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庞山民记忆之中,郭嘉从未无的放矢,只是如今见其胸有成竹,庞山民亦心中疑惑,当下局势对曹操而言,已颇为不利,如今周瑜欲掠曹操土地,待开战时,四家诸侯齐向曹操发力,曹操哪有这么多的兵马,固守四方土地?

    待至诸葛亮住处,庞山民便将先前几家诸侯谋划,尽数与孔明说了,谈论之间,也并未避讳郭嘉,如今只是各家筹谋,待用兵之时,其中变故,谁都也难以预料。

    此举对庞山民而言,也只是借势而已,或许江东孙权,西凉马腾,河北袁氏,单拿出一家诸侯置于郭嘉面前,其可不屑一顾,可三家诸侯一同发难,汝南一役,荆襄甚至可坐享其成,不过庞山民也知道,一方诸侯,皆不是傻蛋,若荆襄军马并无异动,他家诸侯亦会静观其变。

    郭嘉闻二人商议,面现诡笑,庞山民见郭嘉丝毫未有紧张之色,不禁奇道:“奉孝已有应对之法?”

    “未有。”郭嘉说罢,诸葛亮暗暗点头,此役四家诸侯瓜分曹操土地,大势已成,便是换位思考,诸葛亮亦回天乏力,曹营兵强马壮不假,可成就诸侯伟业者,亦非泛泛之辈,或许那袁氏最弱,可是这支当下最弱的诸侯,凑出十万军马,难度亦是不大,就算河北袁氏只守不攻,也足以牵制曹操不少军力了。

    郭嘉一脸坦然,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既奉孝已无力回天,那便不回许都了吧,与仲康一同留在长沙,待两军交兵之时,静待庞某成事如何?”

    “山民若只求汝南一地,郭某倒可回许都代山民求之。”郭嘉说罢,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尽皆愕然,半晌庞山民大笑,对郭嘉道:“投降输一半么?庞某欲求全胜!”

    “以郭某看来,这天下诸多诸侯,皆非丞相对手,山民亦然。”郭嘉闻言,轻笑一声。对庞山民道:“只是丞相与山民之间,并无龌龊。先前两家相处,也算和谐,山民此番兴兵,无非是因丞相军力,多被河北,西凉牵制,而见利起意!可山民须知。一个愤怒的丞相,远比一个平静的丞相,要可怕很多。”

    见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默然无语,郭嘉自顾自道:“便是丞相战败,青,徐,兖三州之地,亦丞相治下,三地民风彪悍,多出精兵。让各家诸侯占到些许便宜,丞相难伤筋骨,一役过后,丞相欲报此战之仇,届时丞相深恨者,非他家诸侯,乃是山民,届时你我天下间最强的两家诸侯交战。群雄得利,你我却成了鹬蚌,此事山民。应当三思后行!”

    庞山民虽知郭嘉所言不虚,可若得汝南。便时刻威慑许都,先前孔明已说过此中利益,庞山民自然不会因为郭嘉区区数言,改变主意,目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淡然一笑,对郭嘉道:“先生此来,乃是宾客,却不是说客……若先生欲使区区数言,改我主心意,太想当然了些。”

    “非是欲改山民心意,若山民执意一战,郭某自当奉陪,只是郭某于房中,已苦思半日,偶得一计,郭某以为,若如此行事,无论是丞相,还是山民,所得利益更大!”

    诸葛亮闻言,与庞山民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有兴趣,庞山民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对郭嘉道:“奉孝但说无妨。”

    “郭某待孔明大婚之后,便归返许都,欲上表丞相,言那汉中张鲁,创五斗米教,乃黄巾余孽,建言天子,使山民出西川兵马,征汉中之地!”

    郭嘉说罢,庞山民与诸葛亮尽皆无语,天子号令,当下诸侯皆知,那仅仅是个形式而已,若天子还可号令百官,如今曹操怎会有此般势力?

    见庞山民正欲出言相驳,郭嘉抢道:“另外,郭某会建言丞相,今秋用兵之时,退避三舍,将汝南半境,让与山民,山民可凭空得汝南一半,此中利益,已然不小。”

    “庞某欲得汝南,可自取之。”庞山民说罢,郭嘉不禁笑道:“山民稍待,郭某还未说完,待说完之后,无论山民如何选择,郭某再无怨言。”

    庞山民微微点了点头,郭嘉神色从容,侃侃而谈道:“先前郭某说过,山民之前与丞相并无纠葛,有纠葛者,乃江东孙权,西凉刘备,山民便是兴兵复仇,也决计轮不到丞相身上,郭某先前提议,山民改取汉中一地,比之袭丞相汝南,山民可得利益更大,不知山民以为然否?”

    庞山民闻言,默然无语,诸葛亮眼中却神采奕奕道:“奉孝先生是说,借天子号令,我荆襄军马转道西川,改道攻伐汉中?”

    “汉中比之汝南,富庶许多,且日后你西川军马,如若出川而战,必过此地,得天子令,山民军马亦为堂堂朝廷之师,于情于理,当下汉中对山民而言,才是用兵首选!”郭嘉说罢,大笑一声道:“且汝南半境,便是郭某诚意,若山民依郭某计策,与丞相不坏交情,却可再灭一路诸侯,使你荆襄声望,如日中天,不知山民以为,此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