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8荆南所掌,两大利器。

    刘表此番召见庞山民,原本便没有将其诛杀的打算,如今荆襄大势已定,刘表亦无力改变,比之之前蔡氏作乱,庞家如今势力更大,刘表心中清楚,若庞山民殒于太守府中,不出一日,荆襄大乱,且刘氏宗族,亦不能保全。

    与庞山民相见之时,刘表心中已没有太多的争斗之心了,只是刘表心中不忿,为何经营荆襄十余载,却在短短年余时间,被庞山民取而代之,而见到庞山民后,对于这个年轻后生,刘表的心中原本的愤怒,却尽数化为了疑惑。

    一方诸侯,便是败亡,总要弄个明白为何事败吧。

    只是更让刘表不曾想到的是,事到如今,庞山民似是未有谋逆之心,还欲与刘氏合作,刘表面上凝重之色许久不散,对庞山民道:“山民如今可兴更替之事,我刘氏还有何物,被山民看在眼中?”

    “未有……”庞山民摇了摇头。

    “那山民为何如此,莫非是怜悯老夫?”刘表面上微怒,对庞山民道:“老夫虽不理政多年,却知山民如今已掌荆襄朝堂,便是二蒯,与你庞家如今亲厚,亦不听老夫调遣,山民心中,又有何顾忌?”

    “未有顾忌,只是山民以为,景升公之前劳苦功高,州牧之位,当为景升公得之。”庞山民闻言叹道:“虽说景升公行事于这乱世有悖,但心思却是为百姓谋福,山民又何忍夺景升公基业?”

    刘表闻言,双目微红,数年以来,刘表于州牧位上,阿谀奉承之言不知听过多少,只是庞山民这一句短短的肯定,却让刘表心中,感动不已,刘表长叹一声,对庞山民苦涩笑道:“做错了,却未给老夫改过时机,老夫此番邀约山民,原本便是欲与山民面前,保全我刘氏一族,琦儿才疏,不当大用,这点老夫还是知道的,老夫本别无所求,只是山民这话中玄机,倒让老夫迷惑了,牧土一方者,当有德之人,老夫无德,岂可尸位素餐……”

    庞山民闻言,不禁轻笑,对刘表道:“山民如今荆南,控两大利器,不知府君以为,皆是何物?”

    刘表思索片刻,道:“荆南水军,边蛮之兵?”

    “景升公谬也。”庞山民说罢笑道:“山民以为,是竹纸与印刷之技。”

    见刘表愕然,庞山民又道:“府君于乱世守土一方,心中理想,是为何事?”

    “于乱世安民,流清明于后世……”刘表思索许久,对庞山民道:“山民倒是把老夫说糊涂了。”

    庞山民见刘表疑惑,不禁笑道:“皆言与景升公合作之事。景升公所求安民之事,庞某可与群臣代劳,流传清明一事,皆靠竹纸印刷,景升公难道忘记,庞某先前逐刘备于襄阳,便是用的此计?”

    “庞某不是贪婪之人,上将军位已是朝廷厚赐,若庞某早有野心,图谋景升公尊位,不必等到现在,庞某以为,这荆襄之主,归景升公亦或大公子,皆与庞某之志无碍,且景升公有德无德,亦不是景升公说的算的,而要靠庞某手中利器,完成景升公夙愿。”

    “景升公之前广兴荆襄文治,便是百姓之中,亦多识文断字者,若把景升公功绩著书立传,亦可名留青史,且景升公可以州牧尊位,于书院之中,大兴文治,声名远扬,只是这军政之事上,交由庞某与二蒯操持……如此一来,刘氏基业得以保全,荆襄亦有余力,图别家诸侯土地,此便是庞某合作之意。”

    庞山民滔滔不绝,刘表闻言,时而嗟叹,时而眼中精光闪现。

    许久之后,刘表于席间大笑,对庞山民道:“难道山民就不怕日后刘氏声望大起,威胁山民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