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滚滚,江边一艘大船边,聚拢着不少身披甲胄的长沙兵勇,往来渡口的船舶都刻意回避着这艘来历不明的大型楼船。

    宿醉的鲁肃并不好受,饮酒总是这样,喝的时候舒爽了,第二天起床却是遭罪,鲁肃于江东众臣之中,酒量并非浅薄之人,原本鲁肃还琢磨着是不是将庞山民灌醉,于其于醉酒之时,旁敲侧击,令其改变心意,从仕江东,可是饮宴之后的结果却无法令鲁肃如愿,庞山民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他灌醉了,鲁肃也不知道,昨日在席间饮酒之时,自己有没有什么失态之举了。

    于船舷甲板,鲁肃醉眼朦胧的看着船下忙碌的长沙兵勇,心中也不禁微微凛然,鲁肃从未想过,庞山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可以招来长沙将校兵勇前来帮忙,庞家不是蒯家蔡家,就算庞德公学识出众,德高望重,可庞家在其经营之下,也只是荆襄二流豪族,比之那刘表麾下,统辖荆襄的两大家族而言,差距还是不小的,可是鲁肃于长沙城中,并未发觉蒯家,蔡家于此经营,而如今的庞山民居然可以使得动长沙之兵,这得多大的面子,难道韩玄得到了庞家的支持了么?

    一头雾水呐。

    鲁肃见那些兵勇们风风火火的将一箱箱的竹纸搬进船舱,又把一箱箱的金饼,搬下大船,不禁苦笑了起来,鲁肃发现,这长沙的形势,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原本长沙城在鲁肃的眼中,早晚必归江东统辖,可是如今……鲁肃的心中隐隐觉得,庞山民于长沙的影响,很有可能非同小可。

    “子敬?子敬大人?”庞山民来到船头,见鲁肃若有所思,出言唤道:“如今财货两讫,子敬却若有所思,不知何故?”

    “公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么?”鲁肃说完,见庞山民苦笑不止,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志,但愿将来有机会与公子同殿为臣了。”

    庞山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船下庞统遥遥的向庞山民招了招手,庞山民淡笑着对鲁肃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敬此番回到江东,必然大赚一笔,山民在此先行恭贺了。”

    鲁肃点了点头,惆怅道:“只是此番离去,天各一方。若日后公子偶有闲暇,当去江东,与兄一聚!

    依依惜别,庞山民下了大船,楼船杨帆而去,鲁肃立于船尾,遥遥挥手,直到大船在庞山民的视线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庞山民才离开了江边,心事重重的踏上了返回竹林的归程。

    归途中庞山民不免有些怏怏不乐,鲁肃的归去,庞山民心中感怀,如今的鲁肃正值壮年,且能力出众,如此人才,却身为江东臣子,庞山民心里吃味儿孙权那货的狗屎运确实不错,承接了兄父家业,白捡了周瑜鲁肃等一众贤才,且有程普,黄盖,韩当等三朝老臣相辅,如今已颇具一方霸主之气势,尽管庞山民看不起孙权,却不敢看不起这江东的众多贤良。

    庞山民心事重重,身边的魏延庞统却兴高采烈,一路上二人的笑声就从未停下,庞山民只是抑郁了一会儿,也不禁被二人的欢快所感染,心中暗道:人要知足。

    如今征兵一事交由魏延,庞山民也可安心谋划将来之事了,只待孔明携刘琦来到长沙,便可图荆南大事,与其羡慕如今这些气势已成的当世霸主们,倒不如静下心来,潜心算计。

    天下之大,并不只有区区中原,当世之人又怎会想到,千百年后,如今的蛮人也是我堂堂中华之民?

    只要拿下了荆南四郡,手中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对蛮人或打或抚,以荆南的广袤土地,收拢流民,发展农商,想必用不了太多时日,荆南也会有成就霸业之雏形,

    所以……如今只有坐等孔明了。

    庞山民回到竹山之后,便钻进了竹楼之中,或是与庞统钻研兵法,或是与石韬孟建等人,学习一下汉末政务的处理方式,闲暇的时候,还要去哄哄貂蝉,找小玲儿嬉闹一番,日子过的倒也欢乐充实,只是庞山民的心底却依然焦虑着,毕竟只有刘琦亲临长沙,庞山民日后在荆南的行事,才可以名正言顺。

    魏延征兵的进度倒是比之庞山民的预想要快上许多,魏延本就是豪爽之人,在兵勇的招募上,不吝资财,除去军饷丰厚之外,对待士卒,也亲如兄弟。

    只是魏延治军颇为严格,几日时间招募了千余轻壮,只留下了五百身强体壮之人,作为其麾下士卒,剩下的人,原本魏延还欲遣散,却尽数被玲儿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