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守兵士们细细盘查一番,车队一行才被放入大营,营中旌旗招展,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时不时可以听到一队队兵勇列阵训练的喊杀之声,庞山民心中暗赞,比之江夏,长沙城中的兵勇,还是少了些许戾气。

    江夏毗邻江东,近来虽无大战,小规模的战事却无法避免,作为荆襄门户,江东始终对江夏虎视眈眈,且江夏乃孙坚身陨之地,若不能纳入江东版图,怕是也无法消弭江东孙家的仇恨。

    苏飞得到兵士通报,很快便从帅帐而出,引着一众营中校尉迎了过来,见礼之后,二人进了大帐,庞山民寒暄了几句,便道明来意。

    “公子欲携兴霸归长沙?”苏飞听了庞山民如此冒昧的要求,一阵愕然,瞪着眼睛,似乎想要确认一下,适才是否听错。

    “正是。”庞山民波澜不惊,“我已拜会过太守大人,求取此人,苏将军,实不相瞒,你认为在江夏营中,兴霸日后,有多少机会身居高位?”

    “兴霸武艺不凡,且有统军之才,若遇战事,想立功劳易如反掌!”苏飞说完,目光却触到了庞山民玩味的眼神,心中暗叹自己的辩驳还真是无力。

    甘宁虽为良将,却因出身水寇,不被太守所喜,黄祖之前已告诫苏飞,要将这桀骜之徒赶离营中,苏飞虽力保甘宁,却没起到太大作用……这恐怕才是甘宁仅为营中校尉的原因。

    想到此处,苏飞一脸苦涩,对庞山民道:“既然公子已知此事来龙去脉,不知可否求公子一事?”

    “将军但讲无妨!”庞山民见苏飞口气松动,心中暗喜。

    “兴霸此人,义气深重,若是公子强迫于他,必不肯真心归附,且等我唤来兴霸,将他逐出军中,与其割袍断义,公子再以厚禄求之……”苏飞黯然苦笑,悲声叹道:“兴霸待我至诚,我却误了他前程,这一切,终归是要有个了断。”

    “苏将军何出此言?”

    庞山民闻言心惊,苏飞与甘宁如今亦主亦友,为了甘宁日后不被人称背主之人,苏飞竟要与甘宁划清界线。

    “如此兴霸才能了无牵挂,甘心为公子所用,我只求公子,日后善待兴霸,以兴霸之才,在此乱世,必将脱颖而出!”苏飞说罢,庞山民心中感慨,苏飞此人,虽才能不显,却义气出众,甘宁以此人为友,倒也是一大幸事。

    “苏将军多虑了。”

    庞山民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苏飞的请求,缓缓开口道:“苏将军与兴霸同在荆州为官,用的着分这么清楚么?况且兴霸若知我应下将军恳求,必仇视于我!将军既知兴霸义气,又何必让在下枉做小人?”

    “可是……”苏飞还欲再言,却听帐外一声怒喝,面色一变。

    “苏飞!你把我甘宁当什么人了!”甘宁掀开帐门,几步便来到二人身前,颇为赞许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大笑道:“山民,若你适才应下苏飞所请,我必不饶你!”

    庞山民摇头失笑,心道怪不得刚才苏飞身后校尉之中,看不到甘宁影踪,怕是这家伙心有顾虑,早就在帅帐之外潜伏着了。

    “兴霸,我对不起你!”苏飞一脸愧色,对甘宁道:“当日你带三百士卒,归附江夏,两年来功劳无数,我却没本事提拔于你,为兄心中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