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给她派了两个恭敬又得力的嬷嬷,帮助她料理家务,她不必操心任何事,每日就这样娇养着,身体气色竟都比在家时还好上许多。

    定安伯虽说有几房妾室,但自打她过门后,他就再也没踏足过那些院子,老夫人派来的嬷嬷也会帮着敲打,不让她为此伤半分神。

    但她并不为此觉得快乐,偶尔,她会在妾室们请安时望着她们发呆,等人都走后,她会偷偷跟念春倾诉心中的想法。

    “每次看到她们,我都觉得有些难过,她们都是大好的年纪,却被困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盼头,看不到希望,就像从前的我一样。”

    她为此感到悲伤,更为自己想要独得夫君的宠爱而愧疚。

    她想要将人放走,但她才进门不到半年,尽管夫君和婆母都极为和气,可她仍是不敢开口。

    长期被忽视的感觉让她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她害怕自己开口后得不到回应,那么一直以来的所有美好都会变成假象。

    她惧怕这样的结局,更怕自己的小肚鸡肠会被夫君嫌恶,从而再次变成伯府里一位可有可无的主子,过回从前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谁料就在她为此困扰犹豫时,定安伯像是看出了什么,主动询问起来。

    念春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没过几日,定安伯就亲自将几房妾室聚集起来,宣布要打发她们出府去。

    有人欣喜,有人愕然,有人哭泣,有人不甘。

    但这些人最后都被送走了,只除了一个。

    那是名身段妖娆、模样娇艳的女子,名为诗柳,是定安伯从青楼里赎回来的。

    她哭着请求娘子不要送她出去,“奴进府前已被父兄卖过数次,好不容易才得郎君可怜,将奴赎进府来,若是再被遣出去,父兄知道了,定要将奴带回去再卖。”

    “求娘子可怜可怜奴吧,奴别无他求,只愿为贱婢,伺候郎君与娘子!”

    念春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自己,一时心绪低落,她看向娘子,却见娘子也正朝自己望过来,还微微笑了一笑。

    娘子知道她的身世,她也知道,娘子终究是心软了,就这样,诗柳被留了下来。

    她依旧每日过来给娘子请安,但话却渐渐多了起来。

    日子久了,念春发现她的性子与其外表十分不符,看着风流妖娆的一个人,说起话做起事来却是有些呆愣,倒跟自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