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哼了一声,看起来十分不悦,“我本想着杨姝既然死了都还惦记着你们,总得让她顺利地回来看一眼。”

    “谁想你这薄情寡义之徒,竟然生生将她关在门外不愿相见!整整两次!”

    “她还真是瞎了眼,早知如此,还不如我随意找户人家将她嫁了,离得近些,我也好看着些。”

    说到这里,她情绪不由低落下来,“要是再离得近些,我也不会等她死了才知道……”

    沈怀玉神色复杂,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嗫喏之后,却都没能说出话来。

    风黎瞥了他一眼,问道:“所以,杨姝尸身不腐,也是你动的手脚?”

    杨二娘眨眨眼睛,哼道:“她都死了,我才懒得管她呢!只是正巧寻到些香料,就顺便放到了她棺材里。”

    风黎轻笑一声,没有言语。

    沈怀玉似是终于整理好措辞,他目光落到沈承之身上,开口是一声长叹,“我何尝不想念娘子?可睿儿还这样小,我总得先将他抚养长大。”

    “若是见了娘子,我生念何存?生念何存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杨二娘却不信,“哼!说得好听,难道不是因为畏惧她,你才不敢开门的吗?”

    谁料沈怀玉却沉声坦然道:“没错,娘子突然死而复生,我确实心存畏惧,若只我一人,大可拼上这条性命打开房门,便是死在娘子手中,我也无怨无悔!”

    “可我还有睿儿,他才六岁,我如何能赌?如何敢去赌?”

    “若娘子体内不是她的亡魂,而是什么妖邪之物,若我一个不慎,葬送了睿儿的性命,我还有何颜面下去见娘子?有何颜面承她十数载深情?”

    杨二娘沉默下来,静静望着他,许久都没再说话。

    见此,风黎不由一声叹息,“人类的情感本就是复杂多变的,爱与恨都能共存,又何况其他?”

    “县令只是个普通人类,惧怕不寻常之事也属常态,二娘倒不必过分苛责了。”

    杨二娘转头看向沈承之,许久后忽然背过身去,声音有些哽咽道:“算你有理行了吧?反正今后她也不会再回来了,自然也不会威胁到你们了!”

    说到底,杨姝才是她带大的孩子啊,她如何能不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