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待会母亲火气上头,说不准数落完大哥就数落你,”云桑说着,又开始“斗胆”拉住祁昱的胳膊,等到触上还没有被推开,眼眸一亮,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只拉着他往府内走,一面碎碎念:

    “大哥去码头等了一天,等大嫂给父亲寄过来的寿礼,谁知天黑了没等到,码头关卡封锁,看守的士兵都说是船运延期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就是活该!”

    “嗯……父亲喝醉酒了,可能要酣睡上一天一夜呢。”云桑这话里透着掩不住的雀跃和小骄傲,她叫人把酒水全换成了米酒和高粱酒,果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父亲灌醉了。

    可是宣平侯和周氏的脸色真真差劲,都快拉着她当面质问了:小桑!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说的好好的?

    ……

    云桑不怕,反倒有点开心,她乐意看两人吃瘪,只是一直担忧祁昱会不回来。

    好在她一直守在门口,不然方才——她亲眼瞧见的,祁昱转了身,是要离开。

    她努力掩住那一丢失落,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将人拉进府。

    阿东在身后跟着,一副瞎了眼的吃惊神色,好几次踢到脚,揉眼再瞧,瞧见阿贝偷偷笑自己,五大三粗的男子害臊不已。

    几人进了府,宾客宴席也散得差不多了。厅堂内,宣平侯和周氏拉着脸,坐立不安。

    云氏说累了,一口气喝了好几盏茶,一旁立着听训的年轻男人正是沐远洲,着一身浅紫绣金竹的长袍,腰环云纹革带,坠下的有香囊玉佩等物,都是价值不菲的,却不显缀余,便是脚上穿的靴,也是绣金刺银线。

    沐远洲讲就,从衣着打扮,到吃住行,更是遗传沐父沐母所有长处,长了一张万千少女见了都会倾心的俊脸,家世好,颜好,有张狂的资本。

    可是才被母亲数落得一个头两个大,于是转头瞧见妹妹妹夫姗姗来迟时,漂亮的桃花眼登时眯起,“唷,这谁啊?来迟了都得过来听训!”

    才将欠欠的说完,沐远洲当即恭敬问云氏:“母亲,您说是不是?”

    “是你个鬼!”云氏恨不得再给他一脚,儿媳一日哄不回来,那张嘴说什么都是胡说八道,“小桑都跟我说了,贤婿是有要紧事去办,不得已才耽搁了,像你?”

    沐远洲重重咳嗽一声,一道斜睨过来。

    沐云桑有些心虚,小心拽了拽祁昱的袖子,想叫他别在意。

    然祁昱与沐远洲在吏部共事了三年,一个左侍郎一个右侍郎,早知道小舅子这性子了。眼下这局面,堪比乾坤挪移,他心里存了深深的疑,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惊,还是怒。

    要平复这样复杂的思绪,只稍瞬息。他素来知晓如何内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