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间,如此忌惮,说出去却也好笑。”

    张之陵有些感慨。

    张仪道:“父亲大人何等人物,除世外之地,儿在这世间忌惮之人不过七人,父亲大人名列三甲之内。”

    张之陵淡然道:“哦?那老夫倒是该高兴才是,我儿这般气魄,很有出息。”

    “在你眼里,我未必那么有出息。”

    张之陵叹口气:“说实话,除了心性,你确为当世之翘楚。”

    “未曾遗传父亲大人,让您失望了。”

    张之陵摇摇头:“无论你所作所为如何,为父只希望你迟暮之时,回想今生,仍敢称豪杰。”

    张仪沉声道:“历史已经证明您那套行不通,为何就不能认可我?”

    张之陵道:“认可术,不认心。”

    张仪难得有些怒容:“心不狠,手如何辣,这人间乱世,拨乱反正惟有金刚手段,难道能指望诗书礼仪,仁义道德文章?”

    张之陵看看他,指了指心口:“问你自己,你到底要的是平定乱世,还是主张自我。”

    张仪一时间沉默不语。

    张之陵也没再说话,兀自看着那滚滚江水出神。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终是转头空……”

    张仪缓缓道:“若真是如此,父亲大人一生争的又是什么。”

    张之陵轻声道:“或许……是个青山依旧……”

    张仪沉默良久:“那渔夫诗词确实不错。”

    张之陵看看他:“这人事更迭,沧桑浮沉,他似乎比你我看得更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