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据闻大楚昭王乃一代中兴之主,言其虽命运多舛却雄才大略,然则依吾所见,亦不过尔尔也。自家夫人亦未能护得,谈何中兴大楚乎?昔为吴人攻破郢都之仇未报,便不远百里来谈风云,何其荒谬也。”王浩盯着眼前衣冠楚楚、自带一股书卷气的熊轸,嗤之以鼻道。

    熊轸身形高大而威严,他的面容坚毅而庄重,透露出统治者的气质。他的头发修剪整齐,编织成髽状(类似马尾辫),以简单的白玉发箍及一根玉簪束发,他应该是不想太过招摇。

    他穿着华丽而庄重的红黑色长袍,上面装饰着精美的凤凰刺绣或图案。他腰间还佩戴一块贵重的玉佩,脚着华贵的皮靴,这一切都彰显着他高贵的地位与财富。

    “放肆,竖子安敢妄议我王乎?汝有何资诽吾君上焉?”一位谋士装束,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青年文士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怒喝道。

    熊轸抬手制止那文士,垂头丧气地轻声说叹道:“子闾王兄休得无理,子越所言不无道理兮。姜夫人乃因寡人而卒,吾有愧于彼也。”

    王浩看看熊轸,又瞅瞅那文士,果然两人长相有六七成相似。两人都是峨眉星目、挺鼻薄唇,脸部棱角分明,皮肤白皙。只是熊轸更为年轻,看样子仅有二十四五岁,那文士稍微年长些而已,且前者更多了一份君王的上位者气息。

    “原来那个人就是公子启,果然是兄弟情深啊,看来这人人品确实不赖。在这危难时刻,他还不顾自己生死,不忘维护自家君王兼弟弟及楚国的颜面。”王浩暗暗点头赞道。……

    却说半个时辰前,王后北子见莫不邪率领数十名越卒闯进主殿,暗中与石买眉来眼去的瞬间,她就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劲。察觉到危机的降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心跳急速加快。她匆忙悄无声息、躲闪着逃离越王宫主殿,往昔的一国之母的威仪荡然无存。

    没跑出几步,就听到了姒瑾的呼救声,北子的内心一阵剧颤,她很想跑回去救自家女儿。然而,她知道仅凭自己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除了给石买一伙人送人头之外并无丁点用处。

    “为今之计,吾当出殿寻岩鹰及姒勇率军派兵解围方为上策,如若不然只怕瑾儿与楚子性命堪忧也。”北子暗思忖道。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往殿外溜去。

    她的步伐仓促狼狈,仿佛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追赶。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衣服也在匆忙逃跑中变得凌乱不堪皱,发型散乱,与她平日里的高贵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出逃的路上,她不断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安全的迹象。然而,周围兵荒马乱的,内侍与固陵小股殿后士卒厮杀得如火如荼,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血水不断从尸体上流出,一切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来人兮,速速救驾。”她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希望能找到救援。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和惶恐。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后,而是一个陷入绝境的普通人。

    随着她的逃离,越王宫主殿渐渐远去,但她的心中依然弥漫着无尽的恐惧与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幸逃脱这场危机,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她。……

    大内侍卫统领岩鹰身中数箭,其中一支羽箭直直插在他的大腿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自伤口处渗出滴落,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刺骨的剧痛。他目光坚毅,手中紧紧握着青铜佩剑,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着。

    当此之时,他们经过惨烈的浴血拼杀,已然将朱苟所率的小股固陵越卒砍杀得七七八八了。只可惜,朱苟为人奸猾,他一看情势不妙,立刻趁机脚底抹油,拔腿开溜了。如今情势十万火急,当务之急就是率众支援主殿,岩鹰无暇他顾,也只好随他去了。

    “速击鼓传令,召王宫侍卫尽聚于此。殿内此刻必危如累卵,王后、长公主,众位文武皆会于殿内,适才吾等陷于此,莫不邪率军已杀入殿中,恐此刻彼等或遭不测也。”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传令兵当即奋力擂了鼓,“咚、咚、咚……”雄浑嘹亮的鼓声快速传遍了整个宫廷,召集着所有大内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