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盏茶时间,村里传来的鸡鸣狗叫声自远处传到田野里,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这种鸡飞狗跳的声音一定是受到了外来惊吓才有可能会有。

    “吾有感定是村内出事了。会是何事呢?村里往常也几乎没有外人来。”王二狗的阿爸王泉为人较为机警,他听到村里的动静便感觉有异样,但又不是很确定究竟出了何事,只得自言自语道。

    不一会儿,村里的吵闹声并没有平息,而是愈演愈烈,留守在村内的儿童啼哭声,老人的惨叫声,鸡鸣狗叫声乱作一团。

    “不好啦,救命啊,吴国军卒进村杀人啦!足足好几千呐,大伙儿快逃命啊!”村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慌乱、恐惧地叫声,突然又戛然而止了。

    田野里劳作的人们闻言乱做一团,惊惶失措、惶恐不安,这些平凡农夫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办?开玩笑,槜李虽说处在吴越交界地带,但这些年在越王允常的统治下,也安稳了七八年之久,上一次听说吴国兵进犯,最终发现是一个“乌龙”而已。

    “大伙勿要慌乱,一定要组织起来才可与吴国狗贼抗争,吾等拿起镰刀等农具团聚起来,便是死也要保护村里老弱妇孺!”王泉在村里有一定的号召力,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着茫茫田野中乱做一团的人群大声喊道。

    一边躲在田埂边树林里纳凉、监工的里尹王政那肥硕的脑袋上布满了汗水,眯着那一条缝隙似的小眼睛,一边以方巾擦拭着他那头发稀疏的大脑袋,一边咒骂着这炎热的鬼天气。忽然,闻得村里传来这鬼哭狼嚎的呼救声,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一股黄黄的水流立即打湿了他的裤子,顺流而下滴落到地上,汇聚成一股“涓涓细流”,还夹杂着一股尿骚味。

    “哎呦我的妈耶,吴国兵杀进村里了,这便如何是好啊!未知建儿与老婆子如何了?去他的,都如此光景了,自家的老命最重要,老子还是尽快跑路。”这厮脑筋一转喃喃道。

    王政已然决定抛妻弃子,自个儿逃之夭夭,反正他身上习惯性地揣着些钱财,只要性命保住了,可以花钱买更年轻漂亮的女子,还可以继续生儿子。家里的母老虎脾气彪悍又肥胖、丑陋,他早就想换了,只是碍于她家有亲戚在朝中当大官不好得罪,因而一直隐忍到如今,他期盼着吴国兵能干掉这个悍妇,为他扫清障碍。

    如此想着,王政便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肥硕的身躯,如一条蛆虫似地一撅一撅往村里的大竹林挪过去。……

    田野里,在王泉的号召下,大伙纷纷将农具作为武器武装起来。王泉属于退伍老兵,当年因为负伤严重而被军中退回,至今在家中务农,因而他对如何将村民组织起来颇有些思路。

    “王泉兄弟,吾等光凭镰刀等农具,可与吴国狗贼相抗衡吗?”王浩阿爸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内心还是很恐惧的,毕竟人家那是正规军队,不是他们这些土鸡瓦狗可比拟的。

    “那你讲该当如何,吾等若不反抗,岂非成了待宰之羔羊吗?届时,村里的老人、妇人、娃娃们怎么办?难不成吾等看着他们遭吴国兵虐杀、欺辱?不管如何讲总得拼上一拼。”王泉攥紧拳头,铿锵有力地反问王鸿道。

    “老头子,王泉兄弟所言不无道理,咱和那天杀的吴国兵拼了,总好过等待他们屠宰!”王浩的阿妈沈氏眼神坚定地应和道。

    不到一炷香时间,原本在田野里辛苦劳作的几百口人,在王泉的组织下已然集结完毕,男子一个方阵,女子则编成另一个方阵,大伙在王泉的带领下挥舞着农具,呼呼啦啦地朝村里跑去。

    村里,众多的吴国步卒按照里(50人)为单位搜山捡海,但凡发现有活着的人一律长矛、长戟捅死,尸体三三两两地躺在进村的路上、各家的茅屋前,男女老少无一遗漏。尸体上汩汩流淌出来的鲜血汇成涓涓细流汇入王浩家门前的小溪中,原本清澈的小溪被染得血红一片,浑浊不堪,就连水中的鱼都惊惧得扑腾起来。

    村里的鸡、羊、耕牛,每家囤积的粮食,这些都是上佳的后勤补给,吴国兵自然也不会放过,统统洗劫、抢掠一空。

    “天杀的吴国畜牲,连六旬老人、七八岁的小娃子也不放过,乡亲们、村民们,随吾一同杀这些猪狗不如的禽兽,杀一人够本,杀两人赚一条命,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呐!”当王泉率领两列男女村民所组成方阵到达村里,看到村里发生的凄惨景象时,目眦欲裂地悲愤大喝道。

    “杀光这些杂碎,为吾等家人、父老乡亲复仇,杀呀……”王鸿也是眼含热泪,悲愤交加地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