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就从京城去往了凉州。

    子瑜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晓,陛下是对他怀有顾忌的。朝廷内文臣有丞相,武将有子瑜。陛下担心付氏一族权势过大,就让子瑜远离京城,一生都只能在凉州度过。

    我心疼子瑜,他却无关痛痒,只知道一个劲地带我在凉州游玩。

    仔细想想后,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了,至少子瑜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比在京城多多了。只要他觉得没什么,我也就不再忧心了。

    京城不常有雪,但凉州年年有。我喜欢下雪,因为一下雪,子瑜都会从军营赶回来同我一起喝我亲手酿的梨花醉。

    他最喜欢我酿的梨花醉了,每次喝都要喝光好几罐。喝完后还总说醉了醉了走不动道了,要我抱着他才能回房睡觉,和凉州城里的无赖无异。

    明明我的梨花酿是不醉人的,和果酿相似,他却爱借此耍酒疯。

    我当然抱不起他,最后都要被他推到雪地里去同他打闹。他若用雪球砸我,我便砸回去,唯一的差别在于,他的力道是轻的,我却用了十分力。

    玩累了后,我们就躺在雪地里休息。子瑜总在这时说我是要谋杀亲夫,说我一个女子力气怎的如此大。

    我笑了笑没说话,实则是累到没有力气与他斗嘴。每次回房都是他抱我回去的,我太累了不想动,他又能有什么法子,就只能惯着我了。

    第二日是少不了要感冒的。我还好,可以在府中休息,但子瑜就不行了。他一大早就要回军营去。我只能每次多给他塞几副中药,并让侍从盯着他喝药。

    子瑜不爱喝药,从前在京城就是如此,现在到了凉州没人看着,他就更不会喝了。

    一次他着凉,明明喝几日药就好了,偏偏被他熬得,直接卧床休息了大半个月,可把我给心疼坏了,在他耳边直直念叨了一个多月。

    原以为我这辈子就像寻常人一样,同子瑜共度余生。但自丞相逝世,我们回京城守孝时,一切就都不同了。

    圣上念及丞相辅佐过两任帝王,一生都为朝廷,于是亲自来到付府祭奠丞相。不知怎的,圣上自祭奠后就开始频繁要皇后招我入宫,有好几次他都亲自送我回付府,弄的我们整个付府都人心惶惶。

    这任帝王在治国方面颇有成就,是位名副其实的明君。可他却又有一特点便是好色。自陛下上位后,后宫里新进的嫔妾数不胜数。

    虽明知陛下从未强抢过民女,但每次陛下见我时的眼神都让我觉得十分不适。

    又是一年中秋宴,陛下例外召子瑜和我一同入宫庆宴。一路上我都战战兢兢的,抓着子瑜的手不放,子瑜虽一直安抚我,但我瞧见他的眉头是紧皱的,我知道其实他也十分不安。

    一餐晚宴下来,陛下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过我,我不敢瞧他,子瑜也一直待在我身旁未曾离开。终于晚宴结束了,我也放下心来,打算就此离开,可还没等我走几步,皇后突然又召我去长秋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