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将目光从宁威将军府门口收回来,叹了口气,“那个胡人住得肯定离赌坊不远,咱们快回去挨家客栈找。”

    岳云眉一进将军府,立即拉开与萧景仁的距离,正要开口道谢送神,二哥岳远的声音暴跳进她的耳中。“阿眉,你去哪儿了?”

    岳远与萧景仁相互作了半揖,又实在不便当着萧景仁的面教训岳云眉,只得先瞪着她,“不想让阿娘和阿爹知道,就回你二嫂嫂院里去。”

    岳云眉巴心不得,转身就跑。

    看得岳远直摇头,“真不像话,世子爷,让您见笑了。”

    “你这副急匆匆的样子,该是知道令妹之前干什么去了吧。”萧景仁看着岳云眉活脱的身姿消失在转角,唇畔勾起淡淡的笑问。

    岳远苦笑,“我这个妹妹总是爱闯祸,若不是女使怕出事回来报信,恐怕我现在还被瞒着不知情,不过你们这是……。”

    “哦,我祖母身边的一个嬷嬷来了亲戚,她自幼也是看着我长大的,祖母不放心她的身子,反正我今日无事,特意嘱咐我送她去见那个亲戚。没想到回来途中碰到令妹被‘得胜’赌坊的打手追。令妹上车后,那两蠢货一直跟着马车,也不知这会儿离开没有。我也有些渴了,在你这里讨杯茶吃吧。”

    “那是自然,世子爷里面请。”岳远松了口气,既是萧景仁出手,估计阿眉的清誉不曾受损。

    岳远将萧景仁请至花厅,奉上上好茶点,又闲聊了半个时辰,才送人离开。

    萧景仁一走,岳远就沉着脸往流萼院去。

    彼时,岳云眉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石榴红绣着淡黄枫叶的对襟襦裙,头发是花汀帮着绾着,边绾还边急得愁眉苦脸,“姑娘,往后这种事情再也做不得了,奴婢的心都快被吓得停止跳动了。”

    芙蓉镜的岳云眉却笑得很得意,“你别瞎担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边说,手里却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刚刚花汀取下的缎带。霍静芳坐在另一边看着堆了半桌子的银子,拿着手里的赌坊凭条,真是心有余悸。“阿眉,这次连我也不护你了,你一个姑娘去赌坊那种乌烟瘴气之地,没出事是幸运,出了事呢?可有想过你的清誉怎么办?这次是碰巧遇到萧世子解了围,万一你没碰到他,天啊,我简直不敢想像。”

    听着萧静芳吓得都喘不匀,岳云眉也不敢表现得太不在乎,转身对她老老实实说了句,“我也后怕呢,这样的事下次肯定不会了。”

    “还敢有下次。”

    岳云眉语声刚落,岳远脸色不善的迈进门槛。听着这动怒的声音,霍静芳真怕岳远会动手打岳云眉,赶紧起身站到夫君身边安抚,“阿眉是说不会有下次,哪里还有下次?你别气恼了,动静太大,万一让阿爹阿娘知道了,事情就不容易收拾了。”

    岳远当然清楚霍静芳的意思,只是他气啊,指着岳云眉点了十几下也不知说什么,“你啊你啊,我看你是在家闲得,不行,我要去和阿爹阿娘商议商议,将你与白家的亲事重新议定。”

    岳云眉‘蹭’的一下跳起来,“二哥,一码归一码,我好歹也是帮兰姐儿的忙,你怎么扯上我的亲事了?不成,你不能去说,要是你敢去跟阿爹阿娘说,我……我就离家出走。”

    “你……你还反了你了。”岳远被岳云眉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没注意到她提起与白家亲事时满脸的反感之色,“都是我们把你宠坏了,才惯得你天不怕地不怕,早些嫁出去相夫教子有何不好?你就缺个人管束你。”